江羡没吭声,盯着他的手。
他又追问:“听见了没?”
她无奈:“听到了。”
许清昼哼了声,嘀咕:“这还差不多。”
这趟行程稍短,很快便返程,许清昼提着自己的大包小包再次登堂入室,美名其曰“负责”,鸠占鹊巢不肯挪窝。
没两天便迎来的北金周年庆典,当日人来人往,宾客满座。
江羡早早随秘书部门入了场,除了她,其他的女秘书准备了舞蹈节目,这会儿正在后台候着,江羡乐得悠闲,漫不经心的把目光落在那些精致的美味佳肴上。
中途,她去了趟洗手间,回来路上碰到脚步匆匆地许清川。
按照他们之间的关系,合该是打声招呼的,江羡却目不斜视、视若无睹的经过他。
“羡羡。”许清川出声叫住她。
江羡脚步顿住,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纠结了两秒才转过身,神色平淡而疏离:“副总好。”
自从婚礼匆匆见过一面后,这是许清川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打量她,以看待一个没有任何私情的女性一般,发现了她的不同。
他目光落在她手上,浅浅地笑了下:“遮暇了?”
难得他清楚女人化妆品这一块,估计是跟他结婚有关系,毕竟裴夕茴是个偏好打扮的精致女人。
江羡摩挲了下自己的手指,大大方方的展示给他看:“不是,我去做过祛疤手术了。”
所以之前看着有失她手美感的伤疤,早就随着被治愈而消失不见。
许清川笑意愈深,多看了两秒,“挺好的,这样好看多了。”
这种场合显然不适合他与她多聊,江羡已经感觉如芒在背,微侧眸看去,果然便见裴夕茴紧紧盯着这边,像是护食的母狮,正昂首挺胸的走过来,宣示主权。
江羡脚尖一转,客客气气:“会场需要注意的地方多,我去看看,您先忙。”
轻描淡写一句话便拉开两人的距离。
江羡匆匆离去,从背影看去竟像是在落荒而逃。
没走多远她就被人拦住:“他跟你说什么了?”
江羡在想事情,冷不丁的心头猛跳,捂住胸口,“吓死我了你……”
许清昼微微眯起眼,颇为犀利:“心虚成这样,老实交代。”
江羡挣出自己的胳膊,“没什么,就随便聊聊。”
“随便聊?”他摆明了不信,许清川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一伪君子,最喜欢挑拨离间。
江羡抿了抿唇,看着他,唇微动,犹豫了好几番,“许清昼——”
他眉一扬,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江羡欲言又止,僵住了。
许清昼看出点不对劲,脸色蓦然冷沉下来,“他是不是又骚扰你了?我就知道,结婚了也不安分老实的,你以后给我离他远一点。”
江羡的目光定格在他脸上,看他一副但凡只要她点点头,他就会冲上去把人暴揍一顿气势汹汹的冷戾又防备的模样,心里原本绷得紧紧地,突然间放松,甚至有点想笑。
到底是憋住了,只是心底不由得泛起丝丝缕缕的酸涩,酥麻而胀痛的。
这样的感受其实不算陌生,面对许清昼,她已经体会过这样的心绪很多次。
江羡抬眸认真看向他:“好,我知道了,会听你的。”
倒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许清昼浅怔,随后又笑,舌尖抵了下牙,有点轻佻模样:“你怎么回事,今天这么乖。”
江羡偏了下头,竟难得同他逗趣:“这样不好吗?”
许清昼笑意愈发浓烈,得寸进尺道:“没说不好,以后要是都这样就行。”
接着又正经说:“先过去,马上到秘书部登台表演了。”
“那我得考虑考虑。”江羡跟上他的脚步。
“才说了你乖,竟然还要考虑?这种时候你就应该直截了当的答应下来。”
江羡步伐慢些,跟在他身后,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他的背影。
脸色渐渐变得严肃冷凝。
她要怎么跟他说,又该如何开口——
在他回许家的那天,她接到一通来自南海精神病院的电话。
打来的人是丁姨,是他清醒状态下的妈妈丁雅。
那天,她们聊了很多。
关于那些年,关于许多真相,关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