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塌了，唐凤江撑不住，都落在她的肩头。

可那个肩膀，苏子遥曾经拥抱的时候，分明很柔弱，很瘦小。

唐婉倔强的擦干净自己脸上的泪，微微笑着，说：“爸，别担心，还有我呢。”

秦香薷回来了，吃斋念佛这么些年，未必就成了菩萨，可是心性淡泊安详，更何况过了这么多年，她对唐凤江早就生不起气。

但有个坎，终究过不去。

她把唐凤江当成了空气，连看一眼都没看，兀自进厨房准备饭菜，兀自把饭菜端上桌，兀自拿起了筷子。

她开口对唐凤江说了十年来的第一句话话。

她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嘴里：“吃完了饭，回自己家吧。”

唐凤江苦笑：“我哪还有家？”

“你昊元上品那套大房子呢？”

“那只是房子。”唐凤江叹了口气：“你搬出来了，小婉前些年结婚的时候，也搬出来了。空荡荡的大房子，只剩下我一个人。没你们，算什么家。”

秦香薷笑了笑，问：“想让我搬回去？”

唐凤江眼睛一亮：“我这就让人打扫干净。楼上的书房，给你改成禅房……”

秦香薷打断他的话，一边自顾自吃着饭，一边淡淡道：“先把儿子还给我。”

唐凤江的脸，一下子绝望了。他哆嗦着点烟，打火机却好几下都点不着。可是他还是不依不挠，点个不停。

“妈……”唐婉红着眼睛有点幽怨的喊了一声。

秦香薷说：“唐凤江，你也不用自责。这么多年，我早就看开了。很多事情，也早就淡了。当年儿子去世的时候，我给你机会选了，选万国地产，还是选这个家。还记得你说的话吗？你说，万国地产就是你的全部。现在这样挺好。我一个人清净祥和，你也遂了心愿。”

唐凤江懊悔不已：“当初，我应该听你的，把万国地产卖了的。”

唐婉插嘴：“爸，现在也不晚。”

唐凤江一愣，打火机终于着了，他大口大口的抽烟，菜一筷子没夹，低头沉吟。终于还是红着眼睛咬着牙拒绝了。

他还是那个疯癫魔怔的唐凤江，他说：“不行！绝对不能让司马庸赵大山这些卑鄙小人如了愿。”

秦香薷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放下筷子，说：“你们吃吧。吃完了离开。别打扰我诵经礼佛。”

唐婉的电话响起来，苏子遥打的。

苏子遥语气很焦急：“唐婉姐，你在哪？”

唐婉问：“怎么了？”

苏子遥说：“我现在要见你。”

唐婉说：“清心苑呢。”

“等我！”

苏子遥说完，就挂了电话。

一个小时的车程，苏子遥愣是半个小时就赶到了。到了小区也是一路小跑，进了房间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看到唐凤江也在这里，苏子遥咬了咬牙，说：“正好。唐董，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可今天，我要给你看一些东西。”

他把那些资料放在桌子上，重点把马志国给的视频当着所有人的面，播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