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容道:“阿绣,你为何这样冷嘲热讽?我只是想知道……”
阿绣道:“公子,我哪一句说错了?我知是你心善,所以关照我家姑娘的。虽然姑娘在凝香阁里舞了一月,但她是真心爱舞的,并不是为卖笑去的。”
“卖笑”二字一出,林容心里一跳,仿佛自己的内心被窥视了一般。
阿绣直直望着他道:“姑娘的家乡,民风淳朴,爱上什么男子,就可以自行婚嫁,不像乌竹这样诸多礼数,但姑娘意外来到乌竹,也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个有情郎。
“说来可笑,姑娘就爱俊俏的男子,但她看了许多人,都说他们不如你,但我看来,也有几个能比你好的,可姑娘说,不知为什么,就是不如你。”
林容皱了眉,神情有几分隐忍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阿绣轻轻笑了声,道:“是假的,公子也信。我们姑娘说,好不容易和公子相识一场,既然你递了请柬,那就不能不来。她还选了一对极贵重的玉如意,既是算你的贺礼,也算相识一场的纪念。”
“玉如意?”
“是啊,玉如意,姑娘说,意头好,愿你事事如意。姑娘一个月舞完,本来就是要走的,只是说,此生也许不会同你再见了,所以我们才在一个小客栈里住下了。
“公子,你快回去吧,莫误了成亲的时辰,你大喜的日子,姑娘的礼也到了,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阿绣一字一句,真真假假,倒使他心里又难受了几分,他走到她跟前,握住她的手,与她相识一场,他什么都没有给她,甚至连好好坐下来,听他诉一诉衷肠都不曾,怎么就走到了这种地步呢。
她的手,真的好凉啊。
阿绣知道,胡灵此刻真的是失血过多了,才这样晕过去,但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这林容的样子,她倒是看不懂了。
明明是他要成亲,他送的请柬,如此这般依依不舍,又是个什么道理?
阿绣再三劝他,他却好像充耳不闻一样。
医女将药送过来,他非自己亲手喂,坐在床前寸步不离,只是呆呆地望着她。
胡灵的脸,柳叶眉,小巧的鼻,樱桃嘴,最美的要数那个夜晚他见过的那双眼睛,像是一湾温柔的泉水,一口气将他溺死在里面。
可是,此刻她怎么就紧闭了双目呢?
她的睫毛很长,很美。他心念一动,竟然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阿绣在一旁瞪大了双眼,又眨了眨。
她莫不是看错了?
这位高傲的林公子,亲了小姐一下?
他俯身起身,才发现自己在做什么,又看到阿绣那幅样子,脸瞬间红了,也有些许尴尬。正巧林容家里人来寻,这才打破了这神秘的尴尬。
“公子,老爷让我来请你回去完礼。”来人是侍棋,他道,“老爷还问,这位姑娘如何了,伤得要不要紧,需不需要家里派几个人来,或者是接到家里去。”
阿绣道,“不,公子,不用了,等姑娘好一些,我就带她回客栈休养,你们不必麻烦。”
林容想了想,问:“你们住在何处?”
阿绣思量再三,将地址告与他知了,林容这才打算走,一边走一边说:“这事情确实该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