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
红线射出,但血锯躲也不躲,等红箭逼近他的面门时,突然在半空转弯,被吸入了他手上的血锯中。
这......他也有克制红线的诅咒物!
我心脏一缩,自知不妙。
“你这家伙......”血锯拉下脸,“都这时候了,还在为谁而战?”
为了什么?
我大口喘着气,挤出一句话:“为了,看,你,死前的,表情。”
血锯咬着牙,只说了三个字:“杀了他。”
无数劲风,从四面八方袭来,我狠狠咬了一下舌头,催动手套,一根根红线射出,射穿他们的头颅,但因为剧痛,根本把握不准,
好痛......
我自知没有胜算,以红线开路,杀出包围圈,红线密密麻麻射出,倒下一个有一个壮汉,我从尸体中穿过,终于来到一条新的走廊。
就在前方,走廊两侧的门,又纷纷踢开,又是形状不同的利器映入眼中,我忍痛笑道:
“怎么还有?”
“叱——叱——”
一把把飞刀贴脸而来,在视线中陡然变大,我咬牙歪头,堪堪避过,锐利的刀口擦过我的脸,留下一阵冰凉。
当我稳住身体,臂上还是中了几刀,一时间,疼痛如潮水般袭来。
强撑着身体,舞动红线,弹开飞来的刀具,时而射穿几个壮汉的头颅,但还是有刀与斧的风声从背后劈砍而来,留下一道道凉感。
我已疼到没有力气躲避,任凭死神的凶器逼至眼前。
他们,真的都死了吗?
脑中,突然涌现这个念头。
针灸师、影子、棋师......还有......
我的呼吸紧了一下,
白念......
脑中,幻灯片一般的画面接连闪过,我已不知道垂死挣扎的意义。
抬手,射线,有一具尸体倒下。
抬手,舞线,一圈尸体倒下。
身体越来越虚弱,我也禁不住单膝跪地。
“我只是送个货,怎么就这么难呢?”
苦涩一笑,愣了片刻,回头,举首,眸中,走廊的壮汉都站在眼前,因为我的身边布满了尸体,一时间没有人接近。
血锯从人群中走出,拎着他那把血肉做成的锯子,慢慢走到我的面前,俯视着我,漫漫道:“再给你一个机会,想活,还是想死?”
我抬起手,抹掉嘴边的血渍,虚弱的语气颤颤巍巍道:“我要活着,看着你死。”
“先死的是你!”血锯高高举起锯子。
我用力掐着身上的红裙子,后者猛地一收缩,“咕咕噜噜——”
刹那间,无数红线从红裙子上爆出,像一片赤潮,瞬间淹没我的视线,
当我缓过神,面前,已全是红线织成的网,将我和一众敌人隔开。
“这算是爆发嘛......”我托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从地上爬起。
“小子,你听好了,”声音从红网对面传来,血锯似乎弄不掉这个天然的阻隔,“我依然欣赏你的能力,十分钟,就十分钟,来大厅,交出红裙子,我就放你走。”
我咬着牙,转过身,在满是血迹的走廊里前行。
身后,血迹的声音依旧:
“你,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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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锯只剩十分钟了(两百零五)
我宛如行尸走肉,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
大家都死了,我该去哪儿里?
送货?
好像没什么意义了,血锯不会因为我的敬业而放过我,而且,我也没打算放过他。
如果所有人都死了,那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上的疼痛在加剧,血没有止住,沿着衣领和裤脚往下淌,每走一步,就留下一个脚印,红色的脚印。
如果大家都死了......
我盯着地面,拖动着身体前进,脑子里,只有这句话,在不断回荡。
“——庄哥?”
熟悉的声音响起,我一愣,抬起头,侧前方的一扇门拉开,白念正看着我,眼中半惊半忧。
“白念?”我的呼吸逐渐急促,“你还活着?”
“快进来吧。”白念拉开门,露出半个身子,我一眼就看到了他皮肤上的伤口。
“你受伤了?到底怎么回事......”我走近,进屋,锁门,“你怎么受这么重的伤?是被血锯他们弄的?”
白念呆呆盯着我的身体,动了动嘴唇,良久才道:“庄哥,你,你......”
“我没事。”我看了一圈白念,“你受了好几刀吧,应该很疼,应为刀具诅咒的特性就是疼痛。”
“庄哥,你,你的肩膀......”白念的眼里,泪花在打转,“......你肩膀的骨头......露出来了。”
“这个是小事,我待会儿处理。”
“还,还有腰上的......肠子......”白念已经在哽咽。
“怎么这就哭了。”我探出手,稳住它的颤动,拉开腰包,取出一颗血珠,吞下肚,顷刻间,身上的血肉蠕动,伤口不再流血,肌肉组织往伤口处聚合,不一会儿,致命伤就粘合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