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头,沉默了好半饷才说:“张力文,你说她现在在哪里呢?现在在做什么?”
张力文想了想,如实道:“微臣不知。”
张力文是真的不知道苏锦在哪里,苏锦突然失踪,他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他也托了人在京中,在各地寻找,他甚至连硝河村都派人去过了。
可是,没有人,苏锦就像突然从人间消失了一般,半丝踪迹也没有。
他知道眼前的帝王,大概也是没有找到她。要不然,他也不会如此消沉与落寞。
承昭道:“张力文你知道吗?朕派了好多人,好多人出去找她,可是……可是她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叫朕的人都找不到。”
张力文看着君王的神情落寞至极,心里也有些伤怀。
他沉默着,也把目光转向了湖里清亮的湖水,那湖水被风吹起的阵阵涟漪在他眼前仿佛荡开了那个特别的女子面孔。
那女子可以凶悍,可以温柔,可以聪颖,可以机警,甚至可以穿上戎装。
承昭盯着湖水出神,他望着湖底里倒映的天空白云,那么清丽高远。
为什么这广褒的天地里没有他的苏锦呢。
时间一晃过了三年,大郢的君王自皇后离去便不再纳后宫,大郢朝偌大的宫廷里只住着太后和君王。
有一次承昭过去给张太后请安,张太后看着他崩得紧紧的面容,心中也是痛极。
三年了,那个女人走了三年,承昭思恋了三年,骨瘦如柴了三年。
张太后坐在他的对面,说:“陛下,近来你又清瘦了些。政务再是繁忙,也要注重龙体啊!也不知道吴顺是怎么搞得,承德殿的人竟是那么不用心吗?”
吴顺已经升了皇帝身边的大总管,他随在承昭的身边,赶忙跪下向张太后请罪道:“太后息怒,是奴才没有好好照顾陛下,奴才有罪。”
“你是有罪,罪还不小。陛下龙体若是有恙,这责任你承担的起吗?”张太后似乎真的在发火,她冲着吴顺豪不客气道:“来人啊,把吴顺拉下去……”
“母后。”承昭抬手制止了她,沉着眼说:“朕的身体很好,与他无关,母后不要牵连他人。”
“牵连?”张太后叹了口气向外面那些要来捉住吴顺的人摆了摆手,说:“若不是他伺候不周,如何让你清瘦至此?”
承昭道:“母后,朕龙体康健,无碍。”
张太后叹了口气说:“承昭,你身体是康健,可是心里呢?承昭啊,三年了,那个女子难道在你心里就真的走不出了吗?”
承昭沉默着,走得出吗?能走出吗?他也在问自己。
他一直在找,一直在找。可是,苏锦,你到底在哪里呢?你可知,我一直在等你。
张太后又叹了口气,挥挥手让他走了。
夜晚的风是凉的,承昭走在着灯火阑珊的宫道上,心头有些发闷,又有些想哭。
宫阙深深,那人却不在灯火阑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