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中进院。
云夕微闭双眸,昏迷在床榻之上。
窦燕堂点燃艾条,让它自然燃烧了一会儿,看火力稳定,开始给云夕艾灸。
天一和天青一直守在一旁,直至云夕悠悠转醒。
他神色淡淡,显然已经习惯了突然昏迷。
天赐正坐在房顶,轻轻擦拭手上的血渍,听到三下清脆而有节奏的敲击声,他停下动作,来到云夕身前跪下。
云夕闻到淡淡的血腥味,蹙了蹙眉,说:“下次不要把血气带进来。”
“是。”天赐应到。
云夕缓缓坐起身,脸上是脆弱而病态的惨白,他看了眼天赐,说:“去库房,多拉些东西给云遥送去。”
京都内圈宅院不多,云遥搬进去的当天云夕就知道了。
天赐应下,起身离开,在门口看到抱着一沓纸的云疏,最近京都暗流涌动,作为事情最多的下属,两人脸上都带着一丝疲惫。
天疏恭敬地走进来,身上儒雅的气息不减。
窦燕堂眼神在两人间流转了一下,识趣地离开了,去照顾他一园子的大宝贝。
“查的怎么样了?”云夕接过天一端过来的茶,轻抿了一口,胃里流过一股暖流。
天疏神色有一丝古怪,把查到的东西递给云夕,把有关妖星的事情告诉云夕。
而后又有几分不解地说:“属下实在想不通天师在干什么,这么做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就好像世界上真的有妖星,而他在为天下百姓着想一样。”
云夕神色如常,眼神在文字上略过,说:“先静观其变,他不会愚蠢到刻意找陛下的不痛快。”
“不,”云夕又说:“我要面圣。”
半个时辰后,云夕一身暗紫色蟒纹官服,虚弱地坐在马车上,病态中带着一丝威严,犹如暗夜中的鬼王,被一群人拥护着入了宫。
不出预料的,在殿外碰到了一脸沧桑的赵蔺山。
按规矩云夕是要下来给天师行个站礼的,但云夕身体不好,陛下免了他对所有人行礼。
李福恭敬地带两位入偏殿,云夕终于在偏殿入口下了马车,却也没在偏殿入座,只静静站着,等陛下过来。
赵蔺山疲惫地坐在下位,他面色凝重,满腹心事,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完全没了往日的风骨。
皇帝姗姗来迟,远远见云夕站着,面上换了一副笑意。
两人见陛下过来,恭敬地跪下。
“爱卿快起,”绍皇扶起云夕,说:“都说了不必行礼,怎的还跪。”
云夕缓缓起身,繁复厚实的官服十分闷热,他额角渗出几滴汗,唇色苍白地说:“不可因臣的原因废了大礼,有损龙威。”
绍皇的笑意更深,这才看到天师,不冷不淡地说:“天师也请起吧。”
“不知二位今日见朕所为何事。”绍皇缓缓坐上高位,这里随是平日接见大臣的偏殿,但龙椅和正殿一样重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