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恢复的疼痛叫醒郁安,他正要起身,却发现肩膀旁边躺着一颗小脑袋。
是小阿擎,他被晃醒,揉揉眼睛坐起来。
他和郁安对视了几秒,忽而跳下床,蹦蹦跶跶地跑向堂屋,嘴里大喊:“坏姐夫醒啦!”
郁安一愣,正以为小阿擎要把云遥叫来,没成想跟来的是个老大夫。
老大夫叫李培山,以前是宫里的太医,后被陛下赐给云相,就一直住在相府了。
作为知道一些皇宫秘辛的人,当他看到郁安那张酷似齐宣小侯爷的脸时,别提有多震惊了。
相府丢失的二小姐,嫁的人竟然和小侯爷这么像,这多少...还是凑巧了些。
见郁安看过来,李培山急忙收了心思,他俯身道:“我奉相爷之命来照顾姑爷,二小姐如今在相府,姑爷不必担心。”
郁安神色冰冷地看着他,那瞳孔如同冰窟窿一般。
李培山冷汗直流,他连忙去端了药,给郁安送过来。
他道:“这是消炎生血的药,能助姑爷快些恢复。”
郁安碰了下碗,一把打掉,药碗立刻碎裂,在墙上和地上都留下炸开的水渍。
郁安微微蹙眉,冷声道:“太烫。”
李培山不敢怠慢,点头哈腰地出去,重新来过,半晌,他又端着一碗药过来。
郁安端起药碗,轻抿一口,在李培山以为他会喝的时候,他却忽而抬起手,将药汁尽数倒在李培山头上。
苦涩浓稠的药汁顺着李培山脸上的褶皱流下来,将他干枯的头发黏在脸上。
郁安沉声道:“太凉。”
李培山抹了把脸,像个完全没有脾气的人,又重新给郁安熬药。
小阿擎正乖巧的洗菜,见老大夫被药糊了一脑袋,如小大人般摇摇头。
他擦擦手上的水,颠颠地跑到郁安跟前说:“坏姐夫不能因为生病就发脾气,老大夫好可怜的。”
郁安摸摸他的小脑袋,笑意温柔道:“我不会了。”
小阿擎满意地点头,小手扯扯郁安的被角,奶声奶气道:“快点好起来,才不会让姐姐担心。”
郁安捏捏他的小脸道:“你知不知道姐姐干嘛去了?”
小阿擎思索道:“姐姐说她去给神医付报酬了,过几天就会回来。”
说着他叹了口气,猜测道:“一定是家里钱不够,姐姐被叫去打杂了,坏姐夫快点好起来,我们一块儿去打杂。”
郁安微微点头,却是有些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李培山又端来一碗药,小心翼翼地看着郁安。
他真是人生凄惨,年轻时给太医当学徒,出师之后也没见好,竟给周围这帮贵人当孙子了。
郁安接过药碗,作势就要倒掉,在李培山心惊胆战的目光中,他冷笑一声,缓缓喝进肚里。
李培山恭敬地接过碗,倒是在心里将自己嘲讽了一把。
这姑爷性格如此之恶劣,简直连齐宣小侯爷一根头发都比不上,白生一副好皮囊。
不过这话他只赶在心里说罢了。
正午,又有两个小厮过来做饭洗衣,他们没见过齐宣小侯爷那样的贵人,自然也不曾怀疑。
郁安给两人指了个厢房,于是这段时间,两人便住下来照顾郁安的起居。
又过了几日,郁安可以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