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时间他都和以往一样拄着拐杖,但每日会留出一个时辰复健。
但每当他企图让左腿支撑身体的一半重量,都会汗流浃背,疼痛难忍。
李培山劝着他要循序渐进,于是他便一百步,两百布,慢慢往上加。
黑蛋记着被关的仇,每次路过郁安,都要抬起一只前爪,学郁安走路,好不气人。
半个月后,郁安已经可以不靠拐杖坚持一小会儿了。
这天晚上,小阿擎起夜了。
今天小厮煲的玉米羹汤贼好喝,他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小阿擎穿上衣服,困得打了个哈欠,路过院子的时候,忽然感觉旁边有一道身影。
他一转头,见坏姐夫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差点吓尿了。
“姐夫,你大半夜坐在院子里,是在吸收月光吗?”小阿擎问。
郁安轻笑一声,微微摇头道:“我在想遥遥,想她什么时候回来。”
小阿擎急着撒尿,胡乱说了句:“想姐姐就把姐姐叫回来。”便小跑去厕所了。
郁安从没干涉过云遥做事,闻言,确是动了心思。
于是这大半夜的,他把李培山叫醒了。
李培山睡觉不老实,一起身,发现头发和胡子在面前打了个结,着实尴尬了一把。
他点燃烛灯,一边解头发,一边问道:“姑爷有何吩咐?”
郁安问道:“遥遥什么时候回来?”
李培山双手一个哆嗦,支支吾吾地说:“这事...小的也不清楚,大概过几日便回来了吧。”
他虽这么说,心里却觉得二小姐不会回来,毕竟被窦燕堂拎过去试药的人,就没有一个活着出去的。
郁安看出李培山的异样,冷声说:“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否则我就烫伤自己,嫁祸给你。”
说着郁安便靠近烛火。
“使不得!”李培山吓得惊呼一声,连忙把烛火挪远了些。
相爷喜欢有头脑,有才学的人,故而对郁安还算照拂,若是郁安因他受了伤,那他怕是也要进清秋阁了。
李培山心惊胆战的,生怕郁安再搞出什么幺蛾子,只好道:“二小姐,应该是在为神医试药。”
“你说什么?”郁安的神经轰然炸开,他凑近李培山,身上带着一股煞气。
李培山吓得往后缩了一步,战战兢兢地说:“不危险的,有相爷在,不会让二小姐出事,姑爷放心就是了。”
郁安微微蹙眉,沉声道:“带我去相府。”
“这这这...”李培山没想到郁安还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性子,一下子把他难住,舌头开始打结。
不是他不想带郁安去,是来之前二小姐千叮咛万嘱咐,叫他不要带郁安去。
思索片刻后,李培山勉强地说:“这个时间,相府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姑爷若实在担心,小的去看一眼就是了。”
郁安沉默良久,最终道:“把她带回来,若是不能,我天一亮便会过去。”
李培山头皮发麻,点头应付过去。
恐怕若是带了尸体回来,他就要给二小姐陪葬了。
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