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吴或北又命人送来一份文书,文书中还夹着一张图纸。
沈无诟看都没看,习惯性把文书丢给郁安。
郁安接过,垂眸看了看,又淡然地在上面添了几笔。
沈无诟见郁安画的这样快,不耐道:“这就完事了?吴或北莫不是把老子当打杂的了,什么简单东西都抛给我。”
郁安道:“或许吴大人是想提拔您,不如再静等等,这种杂事交给我处理就好了。”
沈无诟拍拍郁安的背脊道:“还以为你是个不懂事的,原来是个面瘫,放心吧,跟我混,少不了你的好处。”
郁安敛眸道:“谢大人。”
众人闻言心里一阵焦急,又好奇郁安干了什么,于是又把吕识程推了出去。
吕识程尴尬又狗腿地笑道:“我帮大人送过去。”
“去吧。”沈无诟随意摆摆手道。
吕识程小心看向文书和图纸,又被惊地定在原地。
郁安居然如此果断地将垂直式的挡土墙改成了扶壁式。
扶壁式挡土墙的确更省材料,也更稳固,但可观的优势背后是巨大的计算量以及敢做大改变的勇气,稍有不慎就会适得其反。
这个新会元的本事,或许的确已经超过吴或北了。
沈无诟见吕识程呆站在那里,吼道:“看什么呢?多画几个三角形有什么可看的,白在工部干了几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吕识程一个哆嗦,连忙捧着文书和图纸出去了。
明眼人都看到了,郁安独得了沈无诟的赏识,却无一人敢给郁安使绊子。
因为他们就是靠奉承上来的,好多地方都不懂,若是郁安不出面,他们怕是不会好过。
这天傍晚,郁安映着温和的黄昏到庆阳候府吃完饭。
云遥擦了擦汗,有些难过地抚向郁安眼下的阴影。
相公太辛苦了,拿着微薄的俸禄,做着过量的工作,回来还要完成国子监的课业。
没错,虽然会试前三的贡生已经开始实习,但本质上还没有参加殿试,还是国子监的监生。
高名次的后面是更大的辛苦。
郁安握住云遥的手,柔声道:“我们去吃饭吧,我都饿了。”
“好。”云遥心疼地点头。
饭桌上,云遥视线就没离开过郁安,一个劲给他夹菜。
整顿饭下来,郁安几乎没动过筷子。
池星也木然地吃着饭,有种想把这两人踹飞的冲动。
饭后休息半个时辰,云遥又开始训练了。
她的轻功已经达到顶端的水平,但庆阳候还觉得不够,他认为就算云遥成了大陆第一,也要落第二一大截才行。
此时庆阳候的腿伤已经好了,他一身放肆的红衣,站起来快有两米高,气势大开的时候,能让除林晴岚以外的所有人难以呼吸。
他把一捆麻绳递给云遥道:“把这个一端系在腰上,然后跳到树枝上。”
他说的树,一般都指庆阳候府里一棵比府宅年龄还大的老树。这棵老树的树枝已经和普通树的树干一样粗了。
云遥听话地把腰肢绑紧,轻盈一跃,在老树上站定。
庆阳候道:“坚持住了,掉下来就重新练,直到你能站稳为止。”
云遥不明所以,就见半月跳上来,抓住麻绳另一端,荡在空中。
因为绳结在云遥后背,她立刻感受到后面一股不平衡的拉力。
云遥稳住身形,握紧拳头,小身板站得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