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血腥味钻进云遥的鼻腔,她心疼地红了眼眶,在这喧嚣的大雨天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等郁安出来时,云遥小心翼翼地扶住他,生怕加重他的伤口。
她声音有些颤抖地道:“我带你找个地方避雨。”
说着便极其小心地抱住郁安,带着他飞离这里。
郁安伤的这样重,每一个雨滴落在他身上都是一种伤害,云遥不敢把他带回去,只能就近找了个村子,希望有人收留她。
如此阴森的雨天,村民看到云遥抱着个浑身是血的人,吓得二话不说就关了门。
明明云遥带了不少钱,但用出去的机会都没有。
云遥急得不行,在屋檐下小心翼翼地躲着雨,停停走走间,看见一坐破庙。
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云遥赶紧抱着郁安进去,虽然庙里连一床干净的被子都没有,但至少能躲个雨。
云遥轻轻把郁安放在地上,把他身上濡湿的外衫脱下来,露出身上青青紫紫,血肉模糊的伤口。
她颤抖着拿出一个瓷瓶,里面是窦燕堂给的伤药,比外面的金疮药要好上很多。
她声音呜咽地说:“你撑着点,我现在就给你上药。”
郁安完全说不出话,他艰难地动了动嘴唇,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声音。
他的伤口太过狰狞,尤其是大腿上的伤,像是被树枝或者尖锐的岩石划过,深可见骨。
穿越过来的这几年,云遥已经可以做到杀人不眨眼,但是给郁安的伤口涂药,她却有点不敢下手。
她只能扭曲着一张小脸,轻手轻脚的给郁安上药,滚烫的泪滴一颗颗从眼眶里跑出来,又被她迅速擦掉。
郁安动了动手指,想要安慰云遥,却如个活死人般,什么也做不到。
其实他现在好冷,好困,感觉只要闭上眼就会沉沉睡去,可他担心那么做了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好不容易上了药,云遥也意识到郁安冷,因为他嘴唇颤抖着,脸上也透着不自然的白。
可外面大雨倾盆,怕是连个干净的柴也找不到。
说真的,要不是她湿衣服下面的皮肤冷得跟冰棍一样,她都想抱着郁安给他取暖了。
她焦躁地走了两步,被脚下嘎吱嘎吱的声音吸引,低头一看,才注意到这寺庙底下是木地板。
她愣了一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除了郁安躺着的那部分,其他地板全被她咔嚓咔嚓地拆下来了。
她把这些木板堆在一起,生起一把火,破庙里顿时亮堂起来。
郁安顿时感觉暖和了不少,连身上的疼痛都不那么难耐了。
眼看外面大雨倾盆,云遥把外衫脱下来,边拧边道:“再坚持坚持,等雨停了我就带你去找大夫。”
她把郁安沾满血渍的衣服也拧干,找了个方便的地方挂上,便小心翼翼凑到郁安身旁,在脏兮兮的地面上坐下。
郁安微睁着眼,手指轻轻碰了碰云遥的手,发出一阵沙哑的声音:“我没事...”
云遥牵强地扯出一个笑容,捏了捏郁安的手心,假装自己被安慰到了。
后半夜,郁安终究是闭上眼,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