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浅清见抢走荷包之人已经跑得不见了人影,也不打算追,蹲下来赶紧安慰女童:“咱们娅娅别难过哈,那抢你荷包之人也是迫不得已,你已经在无形中帮了他,他以后会记住你的。”
女童揉着眼角,眯着嘟唇:“可是清姐姐,他真的好可恶!”
“嗯,他确实可恶。可恶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他会受到良心上的谴责的!咱们大人不计小人过,宽宏大量好不好?别难过了哦!”她站起身来,牵着女童就要走,可看见那端着瓦碗久久伫立之人,她还是躬下了身去凑近女童道:“咱们把剩下的这粒碎银给他!他也需要帮助!”
女童闻言,欣然点头,挣脱开彦浅清的手,将手里仅剩的一粒碎银轻轻放进那个瓦制的碗里,然后灿烂地对人一笑。
那人得到银子,感激感激涕零,不停哈头弯腰:“好人啊,祝好人一身平安!!”
“我们走吧!”也不多言,重新牵回女童的手,彦浅清柔和道。随后两人就消失在前面的街角处。
“大夫~大夫啊~求求你!快开门救救我儿子!”
就在经过那处拐角,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落进她们耳朵。走近了去才发现是个妇人,手不住地拍打着那处板制的门面。
“可能人家大夫不在,大娘你儿子怎么了?若是有什么重大的疾病,可不能拖延啊,得赶紧另寻医馆。”
“在的!怎么可能不在?他们就在里面,前几日还开着门看诊卖药,今日就如同避瘟疫一样,死闭着门不敢出诊!”
“人家可能……有什么急事呢?你这样闹着也于事无补,不如去其他地方看看?要知道病人有疾在身,可不能久等啊!”
彦浅清又耐心的劝着,可妇人就是不听她的,一个劲粗鲁的敲着门面,若门不结实一点怕是都要被她弄坏。
究竟是什么病比传染病更可怕?人不是不在,而是光待在里面躲着不出来!这也真是的,既不看诊也不卖药,作为大夫的医德都跑去哪里?真丢医学界人的脸!
“姑娘,他儿子那个病啊,我们医馆实在无能为力!推荐你们去主官道的那个承德医馆看看,若他们也无能为力,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楼上窗道敞开,逛出个胡子拉碴,头发稀疏中年男人的头。
彦浅清知道,他应该就是这家医馆里的人,既然没办法,那还真的没办法。她也只能带着妇人去南雪易那边的承德医馆看看了。
“他说谎!他根本就没有给我儿子看过,又怎么会知道我儿子得的病不好治也治不了?”妇人将心中的憋屈吐出。
彦浅清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退了几步仰头看楼上方才露出人脸的地方,放声道:“这位大娘说的可是事实?你们诊都没诊,怎知她儿子的病治不了啊~”
窗户门“碰”一声合上,里面传来另外一个男的声音:“你们烦不烦,能力有限治不了就是治不了!你们也不看看,除了承德医馆,还有哪家医馆开门挂诊的!”
好心了解情况,却被人给吼了,彦浅清这辈子还第一次被人那么对待,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清姐姐,最近几天,你没发现哪家医馆都关门了吗?”身边女童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
彦浅清扶额,她只顾着疏散心情了,那注意到这些!抿唇不自然地一笑,伸手摸着女童的头,不忘夸叹:“还是娅娅细心!”
看来也只能先和着这位大娘把病人送去承德医馆了。
搭了辆驴车,与妇人将病人送达承德医馆,彦浅清才发现,和妇人儿子一个症状的病人很多,多得数不过来。
南雪易此时带着好几名大夫穿梭其间,每给一个人诊完就记录下一个人的病症。病情严重的,就让医女将人带进医馆的重要预防区域,然后服药辅助观察诊疗。
“请问姑娘抓药还是诊疾的?”
此时的茯苓洗完了药,见这边忙得不可开交,便赶来帮忙。途遇戴着斗篷,牵着个女童的她,并没有识出。
“茯苓,这些病人都怎么回事?我看着也不像是会传染的病啊!”她毫不避讳,已经忘了现在还是通缉钦王妃的高峰期。
茯苓听声音有点熟,也没怎么放进心里,正要去忙什么,都走了两步人又倒回来,一脸惊诧的打量着她,才差没动手去掀她斗篷的轻纱。
“你是……彦大小姐?不,钦王妃!”
彦浅清一听‘钦王妃’三字就沉了脸,轻咳了几声别有意味地说道:“你不会暴露出我的行踪,拿我去悬赏吧?”
茯苓微笑着摇头:“不会不会。”
“不会就好!很多事情太复杂了,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弄得我现在有家都不敢回了。”彦浅清叹气,环顾四处哀嚎遍地的病人,发现他们的症状有点类似……
摇了摇头,还是对茯苓道:“去把南大夫和医馆里的大夫都叫来,不要暴露我的身份,就说我要或许有办法对付这种病,但必须要有他们的配合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