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她轻轻开口,“先不说了。挂了。”
收了线,不知怎的,竟然按下了关机键。等到屏幕完全是一片漆黑的时候,她抬脚走了进去。
*
酒精的味道,香甜的,辛辣的,刺鼻的。充斥着的是令人澎湃的音乐,还有疯狂扭动的腰肢,以及男人,女人。
易凡在最角落的座位,面前放着烈性的威士忌。她撩了撩裙摆然后坐了下去,对身旁的侍者开口,“一瓶法国白兰地,谢谢。”
“好的,小姐。”
易凡的容颜英俊,可能是喝得有些高了。看过来的时候,眼神有点迷蒙,“南浅。你来了。”喷着酒气,他靠过来。苏南浅不动声色地向旁边挪了挪,皱眉,“你喝成这样,怎么谈。”
“小姐,您的白兰地。”侍者体贴地替她倒上一杯,她点头,“加点冰。”
“好的,小姐。”
她端起那杯加了冰块的白兰地,望着舞池之中疯狂扭动身体的人群。五彩的灯光,阴暗的环境,易凡的容颜缥缈,“南浅......你得帮我。你让那个男人住手......不要继续了。”因为酒精的原因,说话的时候有些不清楚。
“什么住手。”极致的黑白微不可微地一闪,她有一些疑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易凡的头却突兀地栽在她的肩膀上,她有些怔住,放下手中的酒杯伸手去推。可是太沉了,秀气好看的眉毛蹙起来,“易凡,你起来。坐起来,好好说话。”
他却不肯动弹,只是将头搁在她的肩膀上,“南浅。我们家的公司......要完蛋了。让池慕辰被再继续了.....”
她算是明白了。原来池慕辰还是已经对易家开始动手了,他的手腕,何其狠毒,何其强硬。这些都是令人胆寒的。
“易凡。我为什么要帮你。”她的唇轻轻挽起了清丽的弧度,“当初,我让你帮我母亲手术的时候。你帮了吗。在我最落魄,最岌岌可危的时候,想必你也是袖手旁观的。所以现在,你倒是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帮你?”
霓虹的灯光晃得人眼睛疼,红色的扫射过来,绿色的又扫映过来。她没有继续伸手推他,“易凡。你起来。我要走了。你所说的,恕我无能为力。况且你应该也有耳闻,第一贵公子决定了的事,没有人能够逆转。”
“南浅。”他的嗓音低沉,染满了酒意,“你以为当初我不想帮你吗!你以为池慕辰就真的是那么好......你把他想得太好了......”
她的身子有些僵硬,“你说什么。易凡,你把话说得清楚些。”
易凡终于肯将脸从她的肩膀处抬起来,然后黑眸望过来。不得不承认,他原本也是生得极为好看的。他笑了笑,很嘲讽,“池家的人找到我......让我和你分手。安排了越心给我......三年你都不让我碰你一下,我是个男人......南浅,在我和你分手一个月之后,苏家的衰败,你的落魄,都是我措手不及的。”
“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是吗?”苏南浅隐隐觉得太阳穴突突突地跳着疼,“而且,你说池家的人找到你,让你和我分手。这是为什么?易凡,你今天得好好给我说清楚。”
“南浅啊......池家的人威胁我,不和你分手那便让我在安城永无天日。”他看向她的眼瞳,笑了笑,“你想,我能和池家对抗吗。置于为什么要让你和我分手......难道不是因为那个男人看上了你?安城人人都说,他看上的女人,插翅难飞。”
不知道为何,她突然觉得很冷。这种冷,绝对不是源自于冷气。而是那种从心底散出来的冷,简直无法抑制。丝丝缕缕,可怕的寒气缠绕上她的心脏。然后冻结住。
“不可能是他。”她轻轻咬住唇,“他从来没有给我提过。再说,他怎么会搞手段来让你和我分手。”
“南浅,我当时是受了越心的勾引。我是先背叛你。”他的眼眸之中散漫着醉酒之意,却把话说得极为认真,“但是,千真万确是他。包括越心,也是他。让我不要再管你的事,也是他。南浅,你相信我。”
“他亲口对你说的吗?”清丽的脸上看起来是十分的镇定,可是内心早已经有了狂风大浪卷起来。
“不是......”他满口喷着酒气,醉眼朦胧,“那人打电话的时候,直说了是池家人的意思。还有谁?”
她的唇微不可微地抿起来,“就一个电话,你就信了。我在你心中,竟然就只值一个电话的重量。”
“我开始不相信。后来,股票一直跌,合同老师搞砸。”他又端起桌子上的威士忌猛地灌了一口,喉结滚动,“那人便又给我打电话。我这才信了。如果我再不和你分手的话,那便有更严重的后果。并且此后不能够和你有瓜葛,更不能泄漏出去。”
“那现在,为什么又选择将这些告诉我?”苏南浅柔和的轮廓在的观光下有些模糊,“既然当初都没有说,现在
“我去趟洗手间。”她需要静一静,“回来我们再说。”
*
在洗手间里面磨蹭。她洗手,透明的液体从指间流走,一直搓,一直搓。手心,手背,她洗了很多次。而且不停地告诉自己,要镇定,别相信。不,不要信易凡的一面之词。
望着镜中的自己,那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她叫自己,池太太。
池太太。
你现在已经是池太太了,不是易凡的女朋友了。不能够轻易被挑拨,这样子对池慕辰不公平。可是为什么,身子隐隐约约都有一些发抖,她甚至是无法抑制这种发抖。还有点冷,要是说,真是池慕辰逼迫易凡和他分手的话。她该怎么想。她能怎么想。
不知道洗了多少次手,她才终于舍得从洗手间中出来。又是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澎湃无比。绕过一个又一个的沙发围成的厅座,却在途径某一个沙发的时候被人拽住了手腕。她愕然,“请问先生你哪位?”
转过去时,看见的是一个男人,西装革履,秃头。并且,五十岁出头。她眯了眯眼,“先生,请你放开。”
手腕被死死拽住,秃头男人显然是喝得有一点高,只是嚷嚷,“这不是我们骄傲高贵的安城第一名媛嘛!上次我在拍卖会上没能把你拿下,啊,今天撞上我了,大美女,和我走吧!”
苏南浅的眸光浅浅盈动之间像是冰霜,“放手,我最后说一次。”
“我就不放!”老男人猥琐地嘿嘿嘿笑着,然后将满是臭酒气的嘴凑上来便想要亲她。苏南浅陡然生怒,死死挣脱并且抬起另外一只手想要推开老男人。老男人却使劲上前一步,重心不稳,她竟然狠狠栽在了沙发上。
“滚开!”她跌得趴在沙发上,耳中里面充斥的全是欧美朋克风音乐,足以引爆心脏。眼前尽是阴暗,除了五彩的灯光,再也看不见什么了。正准备起来的时候,一个肥重的身子便死死压了上来。她开始尖叫——
“易凡——”
“易凡——”
“易凡——”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易凡,当那恶心的嘴唇触碰在她脸颊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必须得喊。并且易凡,离这里不远。
周围很多人被她突兀地尖叫声给引过来——
“被压着的那个女人是谁,啧,第一名媛啊?”
“有好戏看了,哈哈,反正她都能拍卖自己,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她不是池锦楠先生的女人嘛?”
......
苏南浅隐隐觉得有一些窒息,为什么这些人能够这么云淡风轻。果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么。她使劲挣扎,尖叫,老男人却一把撕开了她后背的裙子——
“易凡!”
她的声线拔到而来最高。然后后背陡然一轻,那令人恶心的沉重感瞬间消失。有些惊慌地坐起身来,“易凡!”
她看见易凡将那个老男人狠狠地扔在地上,整个人便跨坐上去。他高大的身子俯下去,一拳又一拳。老男人原本是酩酊大醉的,现在酒意已经决然去了三分。
“哪里来的愣头青小子,敢来打老子!”老男人恼羞成怒,眼角被打得淤青,“给我起开!”
然而话刚刚说完,脸上又结结实实挨了几个拳头,“老子叫易凡,谁他妈让你碰南浅了。老东西你是不是找死?”
她的眼眸微微放大,“易凡...别打了。”说心里面没有感动,是不可能的。那结实的躯体,在替她挥舞着拳头。
或许是酒精上了脑,易凡几乎用尽全力把拳头砸在那个老男人的脸上。很快便见了血。易凡终于舍得站起来,脱下自己的黑色西装,飞快地将她的身子给裹住,“南浅,有没有事?”
他的声音很温柔,“快把我吓死了。”
这个披外套的场景,曾经是那么熟悉,现在却像是恍若隔世。她想笑,但是又很想哭,“易凡,我也被吓到了。”
然后她的眼瞳狠狠放大——
嘭地一声。
一个啤酒瓶碎在了易凡的头上,他英俊的容颜上陡然有了鲜血,顺着他的额角,缓缓滑落下去。
“易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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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宝宝们,在这里很郑重地说一声!
我延迟更新没来得及提前说,因为外婆住院,我赶车很匆忙地去,然后整个医院蹿上蹿下的!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