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切显得顺理成章,李欣陪着柯世列将乌林木放了出来。
依旧不服气的乌林木倒是对自家兄长言听计从,知道兄长的抉择后,乌林木不多话,单膝跪地蔫蔫的拜见了李欣。
直爽的乌林木显然很对李欣的胃口,笑着将乌林木扶了起来,孔武之人自有他的可爱之处。
乌林木让他想起了远在胡堡城的阿古达木,两人之间的憨厚耿直相似,正值用人之际,得此一文一武李欣心中高兴。
待乌林木拜过李欣,他起身后,转眼便恶狠狠的盯着绑了自己的帖木尔和木莫车,喝道:“大王子的身边人怎能如此不磊落,暗中偷袭与我,来来,我们重新比过。”
帖木尔和木莫车闻言跃跃欲试,草原男儿天生便有一股不服输的勇气,不然又如何能与天斗,在严酷的自然环境下修养生息。
望着斗牛般的三人,柯世列向着李欣歉意的一笑,便对着乌林木喝道:“二弟,王子面前不得无礼!”
李欣倒是笑着执手将柯世列拉进了屋子,武人的交际方式还是他们自己解决的好。
进屋后,叫阿琪格端上羊肉美酒,李欣开门见山,毫不避讳的说道:“如今单于庭老单于受他人蒙蔽,大阏氏、左贤王盗用政令害我,令我滞留他国。
虽然我隐忍于月氏,但可用之人不过一二十之数,骏马十数匹,胡堡援军却又远在千里,远水难解近渴。
如今左贤王铁骑横行月氏,月氏民怨沸腾,其意无非是想借刀杀人,好在月氏王还没有老眼昏花,月氏朝廷内亦有贤者,所以本王子才能苟活至今。
前些日子,月氏王召我前去,虽有言语抚慰之意,但若月氏各部继续施压,为了平息民怨,我一个他国王子必定难以身免。
冒顿空有一身抱负,无力为继,为之奈何,请先生教我。”
说着李欣起身一礼。
李欣言辞恳切,连冒顿之名都呼出,显然是与柯世列平辈论谈。
柯世列自小流落他国,受尽冷暖,各国贵族无不是眼高于顶,眼见李欣以礼相待,心中一暖。
柯世列连忙还礼,说道:“王子羞杀列也,列无尺寸之功,安敢受王子大礼,敢不效命。”
随后思绪片刻的柯世列说道:“自王子蒙难以来,匈奴各部心思不一,匈奴毕竟是匈奴人的匈奴,这一点怕是老单于也无法撼动。
大阏氏出自东胡王族,虽有东胡王为外援,但这同样也引得匈奴贵族不喜,忽室尔王子亦是如此。
所为其成也东胡,败亦东胡,此点王子血脉纯正,自是无忧,只要能争得这些不喜东胡的贵族支持,自然可以在单于庭分庭抗礼。
王子与忽室尔相比,外无强援,只能依靠内部贵族之力,内部贵族首推四姓,呼衍氏、须卜氏、丘林氏、兰氏这四姓都尚未表明态度,大阏氏想让忽室尔王子得到这些人的承认同样不易。
此次右贤王部袭扰月氏,显然大阏氏已经得到了右贤王的支持,则王族右贤王部必将支持忽室尔登位,而右贤王的阏氏出身丘林氏,必将跟随。
大阏氏又以重金贿赂于兰氏族长哈达迪,哈达迪轻义无智,目短无光,且贪婪成性,大阏氏此计恰到好处,想来兰氏已离大阏氏阵营不远。
如今王子想要登临大位,必定要将呼延氏和须卜氏收入麾下,并得到左谷蠡王所率领的左部王族支持,才可与大阏氏忽室尔王子势均力敌。
呼延氏部族多在漠北,大秦北伐后,其为匈奴各部中损失最小者,而且呼延部三代族长尽皆贤能,地广畜肥,一部可出骑兵过万,实力雄厚,呼延部睿智之人当家,可引为强援。
列知大阏氏为王子选妃,有女呼延胡笙,此女为呼延部族长掌上明珠,若王子立胡笙为大阏氏,则呼延部可定。”
李欣闻言眉头一皱,抬头望了一眼里屋,作为后世来人,拿自己的感情去换富贵,显然李欣过不了心中一关。
李欣摇头轻言道:“先生勿复言,我已有妻。”
李欣知道这句话不是对着柯世列而说,里屋的阿琪格闻言甜甜一笑。
柯世列闻言,顿了顿,会意后思索又说道:“须卜氏只要以财富和高位去争夺即可,须卜氏为四姓后来居上者,先天不足,唯有紧贴王族才可入主四姓。
须卜起讫乃须卜氏族长嫡子,虽恋财物,但其智不可小觑。
须卜氏为四姓之末,须卜起讫自小立志振兴部族,不过其越长却越显老态,圆滑至极,大王子可从此人身上突破。”
“须卜起讫。”
李欣心中念道,牢牢将此人记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