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顿望着山脚下右部叛军逐渐阵成,朝鲁的单于庭主力援军,海梨猛哥的狼骑与呼延部伏兵,都需要时间赶到姑衍山战场,急不得。
阵前狼骑也在忙碌的砍树,布置战场。
冒顿望了望天,此时的太阳也不是最佳,所以才会放任青葛列阵不攻。
冒顿将赛罕和鸿都八失喇带回来的白部狼骑补充到右阵,阿古达木的青部补回本阵。
调配完兵力后,冒顿又让赛罕带着赤部和黑部的五千步弓手压到阵前,意图抢占先机。
步弓手的面前是未经过修剪的松树阵,冒顿准备用这些树来充当障碍,迟滞右部叛军的骑兵冲锋,为弓箭手多射几箭争得时间。
山脚下的忽室尔率先按耐不住,终于能真刀真枪的跟冒顿厮杀一场了,他内心里兴奋的想大吼,往日冒顿带给他的屈辱,当在今日洗刷。
达兰宝音此次可是把嫁妆全部交给了儿子,三千东胡骑兵跟在忽室尔身后,和青葛派来的两千部族骑兵泾渭分明。
比起青葛的兵,忽室尔更相信母亲手下的东胡骑兵,青葛的兵自然而然的被当做炮灰顶到了前面。
准备就绪忽室尔兴奋的满脸通红,终于等到了青葛挥剑响鼓,右部联军全军出击。
忽室尔挥剑向前,兴奋的吼道:“勇士们,跟本王子杀!”
五千骑兵潮水般的仰攻南坡。
望着大军向前挺进,青葛面无表情的喝道:“丘林讹乐弓箭手压上。”
“嗨。”
丘林讹乐指挥弓箭手快步向前压上,准备放箭,刚一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轮金色的太阳,耀眼的光芒让人睁不开眼,短短的一个迟滞,箭便慢了半分。
忽室尔的骑兵本想一鼓作气,熟不料率先仰望金日,骑兵没跑两步又陷入松树阵,左兜右转根本提不起来马速。
赛罕不会放弃机会,挥手放箭,嗖嗖嗖,居高临下,抛出的箭雨比往常远了不少,抓住机会的赛罕指挥弓箭手连射三波箭雨。
飞蝗般的箭雨散在忽室尔的冲锋路上,本就是仰攻,马速提不起来,现在箭雨洗地,成片的骑兵倒下。
面露焦急的忽室尔大喝道:“顶盾!顶盾!”
忽室尔不管前排的部族骑兵死伤多寡,让东胡骑兵逼着他们清理出通道。
这令部族骑兵再次进入了狼骑弓箭手的射程内,瞬间沦为狼骑弓箭手的靶子。
待忽室尔清理出跑道,射完箭的狼骑弓箭手迅速左右散开,阿古达木和须卜里台的枪骑兵一马当先杀了出去。
下坡势猛,瞬间狼骑和忽室尔的东胡骑兵撞在一起,一时间人仰马翻。
忽室尔苛待部族骑兵,让前排死伤惨重的部族骑兵出工不出力。
阿古达木见此大喝道:“弟兄们!大单于的狼骑只杀忽室尔和青葛的叛军,投降者免死!”
随着狼骑跟风大喊,本就心凉的部族骑兵失去战心,纷纷蹲在原地,任由狼骑冲过。
忽室尔被阿古达木的反冲锋打的措手不及,一冲便垮了阵型,他连续斩了几个后退的部族骑兵才止住颓势。
双方鏖战在一起,东胡骑兵悍勇不假,但阿古达木和须卜里台的狼骑更不是软柿子,压着东胡骑兵打,透阵而过只是时间问题。
右阵鸿都八失喇和松图格日乐带领白部狼骑和须卜起讫打的有来有回,他们借着地利优势极大的弥补了自身人数的劣势。
左阵的阿尔斯楞就没那么从容了,各部骑兵心思不一,虽然有着俯冲的优势,但还是抵不住矢竺格亲自带头猛冲。
尤其是两千不要命的死士营,不记死伤的猛冲右阵,阿尔斯楞将左谷蠡王部的精锐骑兵都顶了上去。
死伤的数字看的阿尔斯楞心惊,不过阿尔斯楞知道事情的轻重,此时可不是考虑死伤的时候。
狐贺鲁、奥敦格日乐等人虽然只是带着卫队前来,但依旧杀的满脸血色。
但终究有些贵族只是被金帐的形势逼着才来到战场的,几个小贵族最先支持不住,起了小心思开始退却。
冒顿和青葛谁成为大单于在他们心中都意义不大,你们叔侄相残何苦连累旁人,被死士营杀心寒的小贵族退了。
阿尔斯楞紧观局势,发现败迹,立刻带着卫队顶了上去,奈何本就兵马不如矢竺格多,如今更是心思各异。
冒顿的左阵逐渐动摇了。
在山腰高处指挥的冒顿也望见了左阵的异动,自己手上只剩下青部和赤黑各半部,这一万狼骑预备队因为青葛的主力未投入战场,轻易动不得。
来回的在草地上踱着步,就在冒顿考虑分兵救人时,鹰使带来了海梨猛哥的消息。
海梨猛哥已经带伏兵运动到了青葛的左翼,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冒顿心喜,暗道:“天不亡我!”
再望了一眼左阵苦苦支撑的阿尔斯楞等人,冒顿犹豫起来。
朝鲁带领的单于庭主力不到,自己单有伏兵也围歼不了青葛,要是让他逃了,无疑放虎归山,匈奴有分裂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