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夫长放心,五个百人队在东边结成了网,汉骑就算变成飞鸟,也逃不过我军上千双眼睛的搜索。”
“万夫长,汉军现在就是落入陷阱里的黄羊,无助又乏力,必难顶我匈奴铁蹄的征伐。”
见手下略显轻狂,也和多拉立刻冷声训斥道:“你们不要轻视任何一个对手,带角的黄羊照样能在野狼身上捅个窟窿出来,羊群奔跑的蹄子下面,虎狼亦能被踏成肉糜。
仔细探查着吧。”
几个千夫长面面相觑,最后扶胸应诺。
也和多拉扭身望了望身后的将士,脑海里想起他发往金帐的绝命信使,生死与共的袍泽兄弟最触动铁心,遂吩咐道:“让弟兄们先做休息,待令吧。”
“诺。”
......
灌婴率领汉军大部摆脱了匈奴人的包围伏击,还未等清闲片刻,就听身后哨骑再报,道:“将军,骑青马的匈奴骑兵又追上来了。”
好一个牛皮膏药,粘的真牢,灌婴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三四千骑。”
细听下灌婴暗道匈奴人好快的速度,刚刚交过手居然又追了上来。
青部狼骑虽然在骑兵数量上大为减少,部队也只是坠在汉军身后,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但这份韧性,可不是大军摆脱匈奴骑兵的好兆头。
青部狼骑且驰且射的场面尚在眼前,他们在灌婴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矫健的匈奴马上下山阪,如履平地,自家马亦不如。
此时再看匈奴人饥渴不困的追击,双方骑兵的差距,果然并不是单靠一个马镫就能轻易抹平。
知道匈奴三四千骑,尚不足矣有胆冲击自家军阵,当务之急还是先赶到阳原为急。
打定主意,灌婴吩咐道:“告诉后军诸将,只要匈奴人不冲阵,就不去管他。
一旦靠近,弓弩射退,不要让这千余胡骑拖累大军的速度。”
“诺。”
可惜主帅灌婴的冷静只是个例,在阿古达木的尾随下,刚刚才摆脱匈奴包围的汉军将士,心再一次被提溜了起来。
相对于正面冲杀鼓起的一腔热血,这种紧压时刻被狼群盯上的感觉,无疑更折磨人心。
匈奴骑兵游弋在侧,灌婴并未令手下骑兵加速,他可不是马多如海的匈奴人,没有储备战马来供骑兵替换。
路途还长,汉军必须节省每一分人和马的体力。
汉军身后跟着的阿古达木也是打猎的老手,比起纵马冲阵引来汉军反扑,此时坠在身后,等汉军急中犯错才是良策,但坠了许久,汉军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现在是比拼耐心的时候了。
阿古达木驱马小跑,边休息的时间,边在心中盘算,若是按这个速度和汉军僵持下去,只待黑部狼骑在阳原一堵,不多时身后的三部狼骑就应该能赶上来,到时候这一次合围,定要让汉军饮恨于此。
想明白的阿古达木吩咐道:“传令下去,让弟兄们抓紧休息,短时间内我军不会轻进。”
“诺。”
待汉军前锋赶到阳原城不远时,还未等骑兵们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守将的到来就带来了不妙的消息,阳原城周围发现了游弋的胡骑。
灌婴瞬间脊背发凉,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匈奴骑兵的伏击,并且成功突围,却不料匈奴人在自家身后早早埋下了钉子。
此时灌婴万分庆幸大军尚未走到桑干便回头了,否则他麾下的汉骑,将难以在合围中顺利突围,这一开始就是匈奴人的巨大圈套。
惊醒的灌婴可没时间感慨,他迅速派骑兵前去侦查。
不多时,汉军哨骑打马而归,禀报道:“将军,匈奴人在阳原城西二十里处用骆驼围城,这部匈奴骑兵尽骑黑马,跟哨骑交手的匈奴游骑多披甲。”
灌婴蹙眉道:“披甲?”
按他对匈奴人的了解,匈奴军队里皆是牧民成军,多为轻骑甚少披甲,而这部匈奴却能披的上甲,无疑是其金帐主力,打起来必然难缠。
时间紧急又没有必胜把握,眼神一转灌婴问道:“你们侦查时,有没有发现能绕道的小路?”
哨骑摇了摇头,路只有一条,而且匈奴人下寨讲究,驼城配合附近的地形易守难攻。
灌婴的心沉了下来,看来这一仗非打不可了,想清楚的他立刻着手布置了起来,毕竟为将者总是不缺一份果断。
最终灌婴决定背靠阳原城列阵,依靠城墙上的重弩防备身后的青部狼骑,而汉骑主力则准备一鼓作气,冲破黑部狼骑所立的驼城,彻底冲出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