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汉军所图盛大,冒顿唤来庆格尔泰吩咐道:“你持我单于令,飞马去传令给左谷蠡王,命其领大军回退至阳原布防,只留本部骑兵跟灌婴对峙,其余狼骑火速支援平城战场。
告诉阿尔斯楞,让他随时做好放弃阳原与大军会师的准备。”
庆格尔泰眼中有些震惊的接过了令牌,他不知道为何大单于会突然做出如此大规模调动的判断,但凭借着服从性他立刻应了诺,赶忙上马前去传令。
冒顿转头继续吩咐道:“给乌乌纳钦去信,告诉他给我盯紧太原郡,就算汉韩边境飞出一只蚊虫,金帐都要知道它有几根汗毛。”
“诺。”
待冒顿连发军令,阵前进攻的部队也已经准备就绪。
锐健营的士卒从辎重车上卸下来简易投石车,只需简单拼装便能由士卒推着向前调准,木质的轮子发出扎扎声,令人心生不安。
一发发滚圆的石弹就是匈奴大军战前的预热,指挥兵令旗前指,投石的士卒立马互相配合,娴熟的装填石弹。
“放!”
投石车砰砰砰甩出蛮力,石弹划着抛物线狠狠地砸向平城。
匈奴大军对这座韩都再熟悉不过,韩世子自然也清楚,临时加固的城墙不断遭受着石弹冲击,也将整个防线上汉军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几轮射罢,车寻抽剑前指,锐健营的步卒拉开方阵,带着云梯前推。
充当压制主力的弓箭手或跪或卧,箭雨顺势而下。
眼见锐健营在平城拔得头筹,正面奥敦格日乐也没闲着,他引骑兵跃马扬鞭,蛮牛般冲击汉军的联营壁垒。
这支由匈奴、鲜卑、乌桓组成的精锐骑兵利用战马的速度拉近距离,不断将箭矢送入汉阵,人冲绳拉,牢牢压制着防守汉军。
另一处诺珉则引军屯于白登山下,牵制着山上汉军不得动弹。
一时间放眼全局,汉军全线受到匈奴大军的进攻。
汉匈正面攻防下,瞅准时机的松图格日乐率领黄部狼骑抽马扬鞭,快速从锐健营大阵后绕道平城西北,意图一探究竟。
白登山顶,眺望着匈奴大军发起进攻,如此大范围的前压,不难看出其就是为了掩护绕后的这把尖刀,尽数骑黄马的骑兵,匈奴金帐麾下的黄部狼骑。
露头的椽子必然要先打掉,韩信冷声命令道:“令联营壁垒的士卒就地防守,抽两万士卒和支援骑兵部队一起由席挺率领,速去平城西北设伏,利用陷阱,围杀匈奴骑兵。”
“大将军,联营壁垒一次性抽调如此多的士卒,会不会让正面的匈奴人趁机冲破防线。”
韩信笃定道:“匈奴人不傻,知道正面的联营壁垒难破,绕后便是最佳的选择,我们比的就是谁更快。”
白登山上赤旗舞动,得令的席挺带领汉军士卒快速支援平城西北。
松图格日乐带领黄部狼骑一路冒着平城上突来的箭矢,骑兵刚赶到西北处,立刻被汉军以绝对兵力优势迎头兜住。
汉军利用弓矢和长矛阵迟滞黄部狼骑的冲击,再利用箭矢压制狼骑,尤其是平城上的射马弩,它是每个骑兵的噩梦。
箭雨下狼骑冲不起来速度,挨不到人,优势自然无从发挥。
见狼骑被打懵,汉军利用长矛阵齐推,将黄部狼骑逼到事先埋好的陷阱处,配合弓矢再次对黄部狼骑进行杀伤。
两面受打击的松图格日乐眼见冲击无望,忌惮的勒马,望了一眼身旁的深坑,里面削尖的木桩子正等待着猎物。
权衡利弊下,他果断命令骑兵掉头撤退。
见松图格日乐一退,对汉军防线的全面压制便没有必要了。
冒顿黑着脸将这一切望在眼里,冷声下令道:“让前线都撤下来,准备整兵再战。”
“诺。”
随着号响,匈奴大军如潮水般退去。
初战受挫,在重整队伍的功夫,一直观察战局的伯尔班尼指着白登山,出声提议道:“大单于,汉军的指挥处居高临下,很容易发现我军调配,进而抢占先机。
否则松图格日乐万夫长的黄部狼骑,是不会遭受汉军从容伏击的,决不能再给汉军这个机会。
咱们不如在战场上布烟,遮蔽汉军视野,削弱汉军鸟瞰全局的优势。”
冒顿觉得有理,颔首同意。
得到首肯后,闾丘黄赶忙吩咐底下人前去准备。
平城战场遇阻,伏击的阿尔斯楞同样没有太好的收获,汉骑比想象中果决,几次三番逃脱围捕,似乎是有意在钓着大军。
阿尔斯楞带兵快赶到参合时,接到了冒顿的第一次军令,奉命半道设伏,奈何灌婴根本不上当,只好引兵退到阳原。
待收到冒顿的第二次军令,他便知道此次南下有意外发生了,不然大单于不会连发军令调整部署。
本来经历匈奴围歼的灌婴见匈奴人突然退兵,便猜到是韩信在平城方向得手了。
经过判断后的他率领骑兵果断调头,尾随咬住了撤退的阿尔斯楞,同样也堵上了匈奴东进的退路。
送走了阿古达木、赛罕等狼骑诸将,阿尔斯楞率领本部骑兵与后续跟上来的灌婴部相持了下来。
太原郡北,樊哙接到长安的命令,各部将见朝廷发话自然无话可说,尽皆服从军令。
这部汉军本就准备好了随时拔营,几乎是一接令就立刻开拔出营。
乌乌纳钦发现汉军居然还有重兵隐藏,也是吓的一身冷汗,汉廷这是决意要开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