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渠城头上,赵炎指着龟兹中军道:“大单于,封纳罗的中军动了。”
冒顿尽力抑制着内心的振奋,急道:“现在锐健营还撤不得,告诉车寻缓缓而退,引龟兹中军继续推进。”
“诺。”
眼冒精光的冒顿继续道:“让者蔑台的围营退出两个营地,把联军的右军也放进来,用营垒缠住他。”
“诺。”
冒顿踱步两圈,眼露决绝,道:“庆格尔泰,你持单于令亲自绕河去右阵身后,告诉青白黑黄四部狼骑和屠耆军,列阵备甲,静候将令。”
庆格尔泰振奋的扶胸应诺,坐舟而去。
中军战场上,车寻带领锐健营硬顶龟兹中军山崩海啸的进攻。
作为主帅的车寻亦抽剑而战,斩落敌首后,他环顾四周,望着争先恐后冲锋的各族勇士,局面上人数劣势的锐健营凭借着一腔血勇,根本不逊龟兹主力多少。
车寻心中不由的唏嘘,将士中有九原耕作的秦人、辽河流域耕作的燕人、东北林中狩猎的扶余人,有的甚至连部落名都没有便接受了金帐的征召。
此刻他们却汇聚在同一面狼旗下骁勇搏杀,在金帐的激励下,左挈人头,右挟生虏,争抢首级,杀的龟兹人血流成河,场面一度令人不寒而栗,车寻再一次训练出来了一支虎狼之师。
攻上沟渠的乌叠见此情景,惊愕不已,自家人众,局面上却不占优势,反倒是有被锐健营再次赶下沟渠的趋势。
乌叠也是发了狠,挥刀连续斩杀数个后退的士卒后,他亲自带领卫队上场,双方的鏖战开始了。
匈奴的右军阵后,在冒顿先前的命令下,四部狼骑和屠耆皆已整装待发。
随着庆格尔泰的的单于令到,四部狼骑万夫长阿古达木、赛罕、松图格日乐、也和多拉跪接军令。
屠耆军的两个万夫长,拉坦乌拉和者古耐扶胸接令。
拉坦乌拉见状说道:“先前莎车人以重骑大马欺我,这次就让屠耆来打碎他们的牙齿,敲碎他们的骨头,拿他们的脑袋来做酒碗。
我们要让世人知道,谁才是天下第一的劲旅狼骑。”
狼骑四将尽皆扶胸应诺。
拉坦乌拉望着他们颔首道:“以黑部为锋镝,白部为左,黄部为右,青部为后,冲阵接敌,一股而下。”
“诺。”
......
龟兹中军相继投入战场,阵后的封纳罗仔细观察着战局变化。
“大王,疏勒王攻入了匈奴人的围营,连下两营。”
“彩!”
封纳罗兴奋的跳了起来,中右两军两线开花,继续发展下去,只要中军截断匈奴人的防线,自家中军就能分出一部和阿拉滚防守住匈奴右军的骑兵(海梨猛哥)。
中军的另一部主力就能赶着匈奴中军的败兵,配合般遮故南和员渠城内的焉耆人,合围匈奴左阵围营里的守军(者蔑台),大事可成。
眼见局势明朗,胜利在望,莎车王盖提拉主动说道:“龟兹王的大军果然神勇,龟兹王,我的莎车骑兵已经休息的足够久了,不如让本王带兵去护卫乌叠将军的左侧翼吧。”
封纳罗心中暗骂一句油滑,笑道:“莎车王的骑兵皆是以一敌二的悍旅,那就拜托了。”
盖提拉拍马而走,带领莎车骑兵提前布防,准备截断匈奴右军支援中阵。
封纳罗望着胜势,亲自推兵而上。
“大单于,联军全部压上了。”
冒顿深呼一口气,眼露决绝的命令道:“吹号!右阵伏骑出击!”
闾丘黄隐隐振奋的喝道:“诺!”
员渠城上苍凉的角号呜呜吹响,焉耆人的战旗被抛下城墙,换上了仰天长啸的金色狼头旗,金帐明牌。
城门大开,焉耆王博珺文虎带着焉耆人加入者蔑台的围营,两军一起对冲进来的疏勒兵进行围杀。
般遮故南望着阵前突生的变故瞠目结舌,他千里来救的人居然投敌了,这找谁说理去。
一时间联军右阵倍受波动,但般遮故南也是老行伍了,很快便反应过来,联军是上了匈奴人的当了。
他赶紧转头一看中军的封纳罗,此刻中军主力已经全线进攻,覆水难收。
般遮故南瞬息就做出了选择,他果断舍弃了前锋的万余人,直接带领剩余的疏勒兵撤退了。
发生在员渠城下的小插曲,终影响不了大局。
随着战场上冲锋的角号声此起彼伏,隐藏在右阵中的骑兵冲阵缓缓起步,匈奴最精锐的骑兵部队驱赶着战马,在飞速的马蹄下展开冲锋。
姑墨阵前的海梨猛哥闻声大笑,带领休屠部骑兵让开道路。
阿拉滚望着退去的休屠骑兵,暗中松了一口气,推着帽盔,抬眼望了眼中阵,暗喜封纳罗得手了。
就在阿拉滚想着怎么战后邀功时,大地颤抖,匈奴主力骑兵发动了雷霆般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