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友道:“对了,三哥,你家大嫂死了。”
赵仁虎早知道李大芬会死,并不怎么吃惊。他关心的是死亡的时间,上辈子的事他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很多细节都想不起来了。
“腊月三十前半夜死的。没挨到初一。真是可惜。”
赵仁虎松了一口气,死在刘娟走后,没吓着她,那就好。
“丧事全是婶子亲手操办的。为了准备寿衣寿材,连团年饭都吃。丧事倒是隆重,敲锣打鼓许多天,可惜人都死了,自己也看不到热闹。”
死的不是好日子,停尸时间长,当然得好多天,不过他与赵老娘那边的素来冷漠,与自己干系不大,听听热闹也就罢了。
“除了天乐结婚,这回回家,你们的终身大事解决得如何了。”
“相看的,定亲的,该办的也差不多了。”杨天友似乎对此并不热衷,一语带过,反而说起赵仁权,“说是相看了许多家,高不成低不就,最后都要提高彩礼钱了,人家本来想干的,反而不干了。彩礼突然提高,不是他家有问题就是他家儿子有问题,有意思的人家爱惜女儿,就不干了。他家的弟兄又多,轮到赵仁权估计黄花菜都凉了。他姐姐倒是有人来说亲,不过他老娘的意思要填补兄弟们,把彩礼钱开得奇高,现在也没人说了。”
赵仁虎扯了扯嘴角,不相干的人,扯那些闲篇儿干撒。
“对了,三哥,这次跟我们过来的人有些多。有人的意思,想跟着你干。你愿意不愿意?”
旁听的人闻言立即期盼地看向赵仁虎。
赵仁虎一笑,“只有你们不嫌弃我给的待遇低,就来。”猛然想起马超一头包,说不准正需要人手,“我的纸品厂要人。马老板那边有小工程,也要人。就是怕你们嫌弃活儿脏活儿累。”
其中名叫黄鱼儿的,连忙道:“我们当农民的,吃香喝辣无缘,苦头却吃得不少。只要能挣钱养家糊口,什么脏活累活,我们都不怕。以后我们就跟兄弟你混了,要我们干撒就干撒。”
附和人众,其中去年一同来的黄氏兄弟以及杨天树杨天木。去年一起来的,年纪最小的杨天乐反而混得更好,他们这些大的,脸上无光呐。
赵仁虎笑了笑,“明锐的福利好,进了厂的就不用出来了。平时有需要,请你们帮忙莫推辞就行。反正有财一起发,有好几回,我一定忘不了兄弟们的。”
黄氏兄弟倒罢了,杨天树杨天木却想跟着赵仁虎出来干,去年杨天乐就是走了一步好棋,不然哪有现在风光。去年回去可被老娘骂惨了,说是一个妈生的,怎么两个小的能干,两个大的反而就窝囊呢。杨妈妈是想不通,四兄弟里,两个大的在家干活最肯吃苦的,怎么出来了反而不如爱偷懒的两个小的呢。
被老娘骂了个狗血淋头,杨天树杨天木心里发狠,决定死活要跟着赵仁虎混出个人样儿来。都是粗人,脑袋不如弟弟们灵活,既然做了决定,就认一个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