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徐昭环在家中等到晌午,阿福来通禀,说朱之允在门口求见。
徐昭瑞舞着一把长枪就冲了出来:“就是那个欺侮我阿姐的坏人?我刚跟师父学了一套枪法,看我出去会会他!”
徐昭环哭笑不得叫住他:“好生练功去,这个人已经改过自新,跟着阿姐出去做善事,爹和娘都同意了的。”
徐昭瑞眨巴眨巴眼:“当真?”
徐昭环捏了捏他肉肉的腮颊:“当然是真的,阿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徐昭瑞立身站好,将长枪杵在地上,不放心道:“若是那人再不老实,阿姐同我讲,我去教训他!”
徐昭环高高兴兴点了头,才往外走。
朱之允站在门口一边的廊檐下,徐昭环走了出来,阿福跟在她身后,肩上挎着一个,手上还拎着一个包袱,将包袱都放在马车上,站在一旁等候着。
朱之允急急走到徐昭环面前,问道:“我才醒过来,隐隐约约记着,好像跟你约好了今日见面,但我实在想不起来是为了何事,又怕耽误了正事,赶紧过来问问你。”
徐昭环打量他的穿着打扮,被她眼风一扫,朱之允本就疼得要死的头此刻更是昏沉,他向后退了半步,半侧过身子避开她直视自己的正身。
见他只穿寻常衣衫,披着大氅,头发简单束着,并不齐整,全身上下都没带别的东西,心里已经有大半信他的确忘了昨日的事。
还是故意问道:“你怎么什么都不带呢?”
朱之允转过身来问:“我要带什么?应着给你什么了吗?”
徐昭环指指马车:“你说今日要随我一道去看望药农,全都忘了吗?”
朱之允眉头拧成疙瘩,一脸不相信:“我说的吗?”
徐昭环不说话了,只看着他。
朱之允甩了甩头:“醉酒真的误事,我以前也醉过,没忘得这么厉害。”
徐昭环拆穿他:“醉一次酒身体就受一次亏损,以前你年轻,现在年纪上来了,脑子也经不得这么折腾。”
朱之允点着头,随后反应过来,不悦道:“你说谁年纪大?”
徐昭环要笑不笑地看着他,朱之允不愿意听她说这话,却又无可奈何。
睡觉他确实比徐昭环大两岁呢,被她说老也是没办法。
“我为何要说跟你一道去看药农,这些事我们朱家都是下人去做,怎么,徐家没人了,要你一个女人抛头露面?”朱之允继续揉着头,问她。
徐昭环面露不悦:“女人如何,没有女人哪来男人,再厉害的男子也得从女人肚子里爬出来,没一个例外!”
朱之允知道她平素要强,从不服输给男子,这话她肯定不愿意听,心中也觉得没必要争论,只怪自己脑子还没彻底从酒中清醒,迷迷糊糊顺嘴说了出来,果真,下一句,徐昭环的话就在等着他了。
“你倒是男子了,也没见得比我强到哪里去。”
她声音低了低,撇头不去看他,朱之允无奈地看着她,干脆承认:“是是是,您徐大小姐处处比我强,我跟您比就是上不了台面。”
他话里带了些赌气,徐昭环也不含糊:“你说的是。”
直接给朱之允气了个无言。
“我料到你今日必定晚到,已经等了你一上午了,现在必须得出发,你走不走?”徐昭环见阿福等得着急,急匆匆问他。
朱之允眼看她要上车走的架势,赶忙应下来:“走走走。”
徐昭环看着他两手空空,问:“带银子了吗?”
朱之允一边揉着头,一边扯了扯腰间一个银袋子:“我朱家少爷出门什么时候不带银钱了?”
“多吗?”
朱之允抬起头看向她:“请你包下全德楼不成问题。”
徐昭环满意道:“上车!”
说完率先上了车,阿福等在一旁,朱之允只得上去,刚坐好,阿福便开始扬鞭赶马。
他头疼得厉害,被马车一晃更是头晕恶心,忍了又忍,不待开口,徐昭环却先一步说道:“想躺就躺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