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徐昭环率先打破沉默,问:“你的腿如何了?可有落下毛病?”
她竟关切自己,朱之允心头又喜又惊,小心回答着:“平日还好,就是变天时候有点不舒坦。”
徐昭环点点头:“这也是常事,你还年轻,好生将养,恢复几年也就好了。”
朱之允刚要点头附和,只听徐昭环又道:“你这也算是自食其果,下次心眼放端正些,少打这些歪门邪道的坏主意,可长个记性罢!”
朱之允抿了抿嘴,心头一霎愧疚,一霎羞耻,一霎后悔,一霎又为她这张冷冰不饶人的嘴生气,也没能说出个什么来,正巧阿福回来,便没再言语。
阿福简单跟徐昭环禀报了下,她点头,随后对朱之允说道:“今夜你跟阿福轮流守夜,看好车上的东西,别被人偷去。”
朱之允不乐意道:“他不是上锁了吗?”
徐昭环嗤地一声说道:“就那个锁,拿根粗点的木头都能撬开,你指望它能挡住什么?”
丢了就丢了,再没就是了,这句话已经到了嘴边,朱之允想起平素徐昭环的做派,又给憋了回去,省得说出来招骂。
阿福已经痛快答应下,朱之允不拒绝,反正也不说好。
饭菜上来了,三人都先抱起汤碗咕咚喝了半碗,身子暖和一些才开始吃饭。
一顿饭三人都没吱声,吃得又快又安静。
起身上楼时,徐昭环丢了一句:“你先去看着,等歇着时候直接叫醒他就成。”
这句话是对着阿福说的,只听他高高兴兴‘嗳’了一声,答应完还偷偷看了一眼朱之允,他脸垮了垮,什么也没说。
到了房门前,朱之允叫住了她,些许难为情说:“我并不知道今天要出远门,什么都没带,衣服和用的都没有,你总不至于明日让我邋遢的模样去见人吧?”
徐昭环问:“以前你出远门时候都是谁给你张罗这些事?”
朱之允随口答道:“家里是丫鬟收拾,出门小厮打点,今日你说得突然,我还以为就是去城外一趟,并未准备。”
徐昭环想了想,两步走向他,面对她突如其来的靠近,朱之允险些吓得后退,好容易定住身形,却不知觉屏住了呼吸。
结果徐昭环只是扯下他腰间的银袋,掂量了一番,夸赞道:“今日给药农们买东西,看来你是下了大本,银袋多轻了这多。”
她站回刚才的位置,朱之允才呼出一口气,闻言说道:“我第一次去,总要表点诚意吧?”
徐昭环一边点头一边拿出来小碎银子,对他说:“去房里等着。”
朱之允进门后直奔着床倒去,刚想喊一声,来人,伺候更衣拖鞋洗脚,又想起这是在外面,没人伺候他。
好在阿福定的是上房,屋子勉强算是宽敞干净,其余的不甘恭维。
朱之允左右看看,还是无法满意。
徐昭环在外敲门,他噌地跳起来打开门,徐昭环手里拎着一个小包袱,塞到他怀里:“这是给你的,省着点用。”
说完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朱之允关上门,打开包袱一看,原来刚才她是拿着他的钱去农户那里买了几件干净衣裳,拎起来左右看看,朱之允眉头拧得紧紧的,这么简陋的衣裳,他若是穿上,往常的风流公子哥岂不是变成了农户人家?
不伦不类的,真亏得她眼光如此拙劣!朱之允琢磨着,她应当是故意挑丑的来捉弄自己。
可恨,早知这样刚才他就跟着一道去了,好歹选几件符合自己气质的长衫!
气鼓鼓躺下,浑身都不舒坦,但宿醉过后,身体本就虚弱,又急乎乎赶了半天路,更是疲倦,躺了没多会儿,睡意渐渐来袭。
半睡半醒中,一丝记忆猝然闯进脑海里,他腾地起来,跑出去拍着隔壁的门,很快徐昭环打开门,面色极为差劲,低喝道:“这么晚了你要干什么?”
朱之允定定地瞧着她,问:“我昨夜告诉你什么了?你预备如何对付我们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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