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宫主。”
四长老领了命,目光扫过,点了几个弟子,直接退出了主殿。
闫书楼倒没忘了正事,急忙递上一个黑色锦囊,“师尊,帝君让徒儿把这个交给师尊。”
“嗯。”南宫群目光一滞,染上了一丝复杂,淡淡应了一声。
哪怕他不肯直视,该来的,还是来了。
拂手间,一道柔和的光芒闪过,南宫群将锦囊笼入了袖中,并没有当着闫书楼的面打开。
“为师会去的。”
南宫群拍了拍他的肩,“别让为师失望,速去速回。”
闫书楼虽不明白师尊为何看都不看就知道了锦囊里的内容,却不敢多做迟疑,闪身直奔川北的方向而去……
人一散去,南宫群一拳头狠狠锤在了身旁的碧玉石柱上。
这一拳结结实实,顷刻鲜血淋漓。
偌大空阔的宫殿里,他低垂着头,高大的身躯隐隐溢出了抑制不住的微颤。
没人知道,这段时间,他内心深处的挣扎和无尽的自责。
他不光弄丢了她,还丢了她的女儿。
天堑桥上的那一幕,至今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双极像她的桃花眼里全是怨恨和防备。
那是落儿被殷洪重伤时看向他的眼神。
颜儿把女儿交给他,而他这个父亲,却做得失败透顶。
非但没能护好女儿,还让人带走了她。
良久良久……
一道极致讽刺的低笑散落在了寂静的大殿之中,余音哀伤,久久无法消散。
南宫群抬起了一双猩红的瞳眸,“颜儿,我又要失信了。”
“你不想让我踏足的地方,我必须去。”
闫书楼不知道,他带来的,还有自己师尊一直在极力逃避,自欺欺人的过往。
南宫群闭了闭眼,自嘲一笑,再睁眼时,眼底掠过了一抹锐利的锋芒。
*
天堑深渊。
顾影的魂体见不了日光,仍旧藏在洞穴之中。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魂魄气息非但没有减弱,反倒愈发强盛了。
身后的紫色木骨药灵环绕着缕缕黑烟,躁动的力量由内而外散发了出来。
他闭着双眼,借助深渊中的天地之力压抑着不断往外溢散的戾气。
身边的石榻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血衣女子。
两个月前,风树遍体鳞伤地抱着顾怜回来求救,他便知道,自己的复生之术彻底失败了。
顾怜伤到了魔体气脉,至今昏迷不醒,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得不到凝魂异果,他唯有选择另辟蹊径。
哪怕这个法子会引起不小的麻烦,甚至可能暴露自己,他也在所不惜。
风树照着顾影的吩咐,把南宫意打晕后拎了过来,“魔君大人,你要的人属下带过来了。”
一入深渊,他就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戾气。
“这是怎么回事?魔君大人,你的气息……”
风树心头微惊,他不过离开了几日,怎么感觉魔君大人的魂灵气息变强了。
五岁幼童容貌的顾影露出了一抹诡态,嗓音嘶哑难听,“本座的事,你休要置喙,去外面守着!”
风树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气息,神色隐隐不安,视线落在昏迷的南宫意身上,迟疑了一下。
“还不快滚!”
风树面色挣扎,虽不明白顾影要做什么,却能猜得到南宫意落在他手上绝对没有好下场。
“魔君大人,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顾影冷笑了一声,“呵,她的作用可大着呢。”
“可……”风树死死握着拳,还想说些什么。
顾影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她这样不人不鬼地活着,与死人何异?遇到本座,才是她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