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陆所，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钱根振又强调说，“这小子是我的心头大患，现在可以说是我的头号敌人，也是我们钱家的头号大敌。”

陆兵来了兴趣，追问：“哦？这是怎么回事？”

钱根振倒打一耙地胡说道：“这个小混混抢我侄子钱小荣的女朋友，我侄子请人去教训他，被他打伤了几个人，他没有受伤，反而还报警，把我侄子抓进去，现在还没有出来。不过，我爸爸出面过问这件事，再说我侄子也没有问题，他快出来了。”

陆兵问：“这个小混混叫什么名字？”

钱根振说：“叫高卫华。”

陆兵问：“他以前有过案底吗？”

“这个，我不知道。”

“他打伤你侄子叫来的几个人，他却没有伤，他很厉害吗？”陆兵疑惑地问，“为什么反而把你侄子抓起来，他倒没事呢？”

“这个。”钱根振转着脑子，想着理由说，“他认识那个派出出里的人，否则是不会的。具体的，我也搞不清。”

陆兵说；“好，我知道了，我回来就办这个案。有什么事，我会跟你联系的。”

挂了电话，钱根振恶狠狠地说：“这次，一定要办死那个姓高的！有他在，我们钱家就不会大平。”

第二天早晨，高卫华从席子上坐起来，头脑里还是晕乎乎的，很不舒服。昨天晚上，他被蚊子围攻了一夜，根本没有睡着。现在又感到肚子饿，他要问他们要吃的，还要喝水。

一会儿，那个值班的警察来给他送早饭，从门上的一个小方口送进来。是一碗稀饭，两个馒头。高卫华对他说了一声谢谢，就“呼噜呼噜”地吃起来。

吃完，高卫华提出要去上卫生间。那个警察不放心，怕他逃跑，就说：“坚持一下，等一会大家来上班，再让你去上。”

高卫华说：“我不会逃跑的，你放心，我熬不住了呀。”

“不行。”站在小方口外面的警察说，“还有半个多小时，大家就都来上班了。”

高卫华没有办法，只好拼命地憋着，好在他昨晚没有吃饭喝水，否则哪里憋得住？

警察们上班后，有两个警察如临大敌一般，来把高卫华的一只脚锁上铁镣，一头拉在他们手里，才让他去上厕所。

上完厕所，又把他关进小黑屋，就再也没人来理他。他要喝水，那个警察给他递了一瓶矿泉水。

一直到下午两点半，小黑屋的铁门才被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身材清瘦的警察，他就是所长陆兵。他的后面跟着一高一矮两个警察。

陆兵走到高卫华面前，打量着他，眉头皱了起来。

高卫华的形象跟钱根振说的，他想像的相差太大。这哪里是个凶神恶煞的小混混？这是一个阳光斯文的大学生啊。

陆兵心想，一点也看不出他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怎么会一眨眼工夫，就把魏老大的三个徒弟打伤了呢?

今天中午回到所里，他对这个案件进行了了解，看了所有人的笔录，觉得这个案子有些棘手。按照昨天的笔录看，高卫华是可关也可放的。

从钱根振和魏炳煌与三个徒弟的口供看，高卫华是寻衅闹事，影响人家办公，还出手打伤三人，破坏社会治安，可以定他有罪。但从高卫华和宋雅雯的口供看，高卫华根本没罪，反而有理，打伤人是正当防卫。

可现在钱根振打电话求他，他以前没少拿他的钱。就是看在他爸的面子上，他也要帮钱家这个忙。要帮忙，就必须做假材料，让高卫华招供认罪，否则是没法判他刑的。

这样想着，他就请了两个亲信，替换昨天两个办案警察，准备用些手段来逼高卫华招供认罪。他相信，凭高卫华这个瘦弱斯文的样子，是杠不住多少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