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和左谦在宫门口,从半夜一直等到天际露白,宫门口渐渐停了不少马车,那些早朝官员已经侯在宫门口,就等着宫门打开。
宫里依旧没有消息传出来。
此时的谢氏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大氅,依旧觉得寒风刺骨,身子不由得哆嗦起来。
此时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身冷,还是心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得宫门”吱咛”一声,慢慢打开。
小五子手持拂尘,走了出来。
身后行来一辆马车,官员看见马车,心头一凛。
所有官员的马车,必须止步午门,步行入宫,以示对天子的尊崇。
这辆马车此时驶出宫,显然此前直接驰入宫里。
天子有多看重他们才有这样的荣宠。
又或者,宫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众人不由自主将目光锁定在前面的马车上,一动不动。
下一刻,就看见马车停在了左谦面前,帘子一动,一身白衣的左沐昔走了出来,转身又扶了贺其施下得马车。
左谦急忙追问,“娘娘怎么样?”
左沐昔点点头,冲左谦、谢氏淡淡一笑,“一切都好!爹娘放心!”
谢氏一听,双手合十于胸前,只呼阿弥陀佛!
从头至尾都没有看一眼儿子身侧的儿媳妇。
近前的官员便发现了贺其施的异样,只见她脸色苍白,神色有些憔悴,左沐昔从头至尾都扶着她,没有松手。
左谦也发现了贺其施的不对劲,不由得询问出声,“可是哪里不舒服?记得找郎中瞧瞧!”
“多谢爹,媳妇一切都好……”
左沐昔看了一眼谢氏的神色,心头一窒,内心长叹一声,平静道:
“孩儿告退,爹娘回府吧!”
一众官员听得满头雾水,从头到尾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
马车驶入皇宫,国丈还在宫门口冻了一夜,怎么看,都不是小事那么简单。
下一刻,就看见天子的亲随太监小五子上前,扯着嗓子道:
“皇后娘娘诞下大皇子,举国欢庆,诸位大人,今日歇朝,若有要事,将奏折一并交给奴才,奴才统一呈给陛下!”
官员一听,各个喜笑颜开。
陛下继位第一年,后继有人,江山彻底稳固了。
众人不由得朝一侧左谦和谢氏道喜,一时间,整个午门口,热闹非凡,好似过节一样,彼此之间,热络不已。
贺其施累极,早一步坐上马车,回了伊阁。
她怀有身孕,本身就容易疲累,再加上在宫里,惊魂一夜,此时涌上的全是劫后余生的疲累和无力。
一入府,倒将春兰、春桃骇了一跳,急忙搀住了她,伺候她吃了早膳,又泡了个热水澡,这才躺在床榻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天已经擦黑了!
春兰发现了贺其施的动静,急忙掀开帘子,满心唏嘘,“小姐吓死奴婢了,奴婢以为你生病了,进来看了好几次。”
春桃端来了热水,“姐姐也是,连带着世子爷也疑神疑鬼,一会儿进来一趟,要奴婢说,少夫人就是累极了而已!”
春兰点了下春桃的额头,“对对对,我们春桃都是对的,事后诸葛,方才主子进来查看时,你咋不这样说呢?”
“我哪敢在主子面前碎嘴,只能念叨给姐姐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