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换了衣服,便去今九楼应约,故友知他今日回来,该是要实现约定了。
到了今九楼,江桓澈早就点好了菜,就差他了。见他来了,忙挥手打招呼,“清斋,你此番回来,当真是黑了不少,跟黑炭也所差无几了。”江桓澈这话有偏差,他黑是黑了些,但还能称得上是麦色皮肤,到他口中就成了黑炭了。
“久不见你,倒是丑了不少。”他笑道。
气得江桓澈想拿酒壶砸他,想归想,又默默把酒壶放下。“温小姐的事儿,你已经知道了么?”他垂下眼,“我信她还活着。”
“即便是你信,她也与你无了干系。”
“景棣王府的世子已经和她定了亲。这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他似笑非笑。
他倒了酒,并不作答,只是晃动着酒杯,“苍梁两国的战争,打得热火朝天的。”
“七皇子不是已经过去了?听说还有模有样的,打个苍国措手不及,节节败退。”
“我打算去参战。”
江桓澈方才才夹的一口鸡肉差点卡在喉咙里,“咳咳咳……”
“你...疯了?才从玉南州回来,就恨不得马上去送死?”
谁料他的表情认真严肃,“我爹是梁国的战将,我也会成为梁国的将士。我大概哪天就会死在战场的某个地方吧。”
“呸呸呸,莫胡说八道。”
“你还是先休息几日再说罢了。”他认定,他现在一定是脑子不清楚,否则,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桓澈,若我死在战场上了,她回来了,记得给我立个冢,让她去看我一眼。”他笑着说出的话,让他难受得饭都吃不下了,筷子又给放了回去,“你就不能留在京城?你治水有功,皇上也会给你安排个好差事,何苦非要去到那荒凉的边境之地去吃苦?”
“人活着,不正是要吃苦么?”去治水的那几年,他想得很清楚,“风国与云国独开五国之外,唯有梁、苍、淮三国,为这土地争端不休。我能做到什么?唯有护这一方水土。”
“沈将军年事已高,你就不想想你父亲?莫要等一个回不来的人了,娶个贤惠的姑娘,在京城安安稳稳的生活便是。这梁国就只是你一人的国?什么事儿都得你自己来抗?”
“我爹一生都在沙场过了,最后我也只会走上他的路。”
他要气疯了,这家伙是个硬骨头,他早就知道,没想到会硬到这种地步。从个火坑出来,转头又准备往另一个火坑跳了。
“阿桓!”他正想着说辞要说服她,没想到突然有人喊住他,这声音让他不禁一抖,回头看去,又是那假公子的装束,他头都大了。不知这流瑛公主究竟看上了他什么,天天缠着他,连他去哪儿都能得到消息赶过来。
“咦,莫非你便是父皇说的治水功臣?”
清斋也听说了,总有一个公主,缠着他。馨盈已经成亲了,他也是时候该放下过去了。让别人放下心是容易,自己却是办不到。
“清斋见过公主。”他正要行礼,流瑛公主忙摆摆手,压低声音,“别别,我这微服私访呢。”
就你这还微服私访,装得跟没装一样。桓澈腹诽,这流瑛公主自顾自的就在他身边坐下了,还跟清斋聊上了。“听说你善用地形,在玉南州监管建闸,如今玉南州就是再下暴雨,也不怕水涝了,你可真是厉害。”
“厉害的,还是玉南州的百姓,抗洪抗涝,我不过出了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