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暮雨紧跟着姜峰,前头皇甫昱大声介绍道:“各位朋友,这便是我们山庄的风月楼,总共分三层,二层为‘风楼’,三层为‘月楼’。倘若只想吹吹风,可前往二楼,若是饶有兴致,可往三楼赏月,那里四面相围,可以自由走动。”
吴礼这人什么事都嫌麻烦,唯独有的玩就让他情有独钟,他异常兴奋,率先冲上了二楼。黄月则见师父已然回去休息,赶紧跑了过来,开心道:“姜峰哥哥,你果然没有食言,真的来了呢!”潇暮雨听后冷哼一声,姜峰则微笑地望着黄月,道:“小月,姜峰哥哥答应你的事情什么时候没有做到?更何况此等盛会,我又岂能错过。”黄月赞同地点点头,余光瞟了姜峰身后的潇暮雨,她坏笑地好奇道:“姜峰哥哥,这位姐姐是谁?”姜峰这才反应过来,本来潇暮雨就误会他是个龌龊小人,趁黄月这么一问,便介绍道:“小月,差点忘了给你介绍,这位是潇暮雨潇姑娘,是我在关外结识的朋友,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黄月吃了一惊,道:“啊?姜峰哥哥,你之前遭遇了不测?身体现在没事吧?”姜峰笑着摇了摇头,道:“多亏了潇姑娘,不然我这条命就要稀里糊涂的丢了。就算侥幸没死,若不是有潇姑娘的精湛医术,恐怕我如今也成为了废人。”黄月又惊又喜,走过去拉起潇暮雨的手,这让潇暮雨有些意外。黄月满脸感激道:“多谢这位姐姐的大恩大德,不然我就再也见不到姜峰哥哥了。”潇暮雨看到黄月那张可爱的红润脸颊,心里也是一阵喜欢,道:“妹妹好生讨人喜欢,承妹妹一声谢,也不枉我救这好『色』之徒。”她乜斜地看了姜峰一眼,姜峰苦笑道:“潇姑娘,我想你是误会在下了,小月和我从小就认识,我们情同兄妹,并非你所想之关系。”潇暮雨又看了看黄月,见她也一脸肯定之『色』,这才说道:“哦,原来如此,那是我错怪了江公子。”姜峰道:“无妨,小月,潇姑娘,我们也别在这里干吹着山风了,咱们上楼看看。”两人点了点头,跟着姜峰一起走了过去。
黄月和潇暮雨在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双亲,今日见面两人可谓是一见如故,就这么会儿的功夫,已然像亲生姐妹般亲热。况墨凡则和姜峰并肩而行,道:“江兄,些许日子不见了,在关外的寻访过程还算顺利吗?”姜峰笑道:“还行,这还多亏了况兄赠我的关外地图,不然我可找不到这回出峰。”况墨凡则谦虚道:“呵呵,江兄过奖了,即使没我这地图,这沿路的消息还是能打听到这里的,我只是尽了点绵薄之力。”柏斥魔跟在况墨凡的身旁,听得有点糊涂,傻傻地说道:“喔,师弟啊,你跟这位兄弟在说些什么?什么我不能到,我又能到的?”刚开始姜峰见到这位身高约九尺的壮汉,不禁有些生畏。
但此刻,听到他的言语,又觉得有些幼稚。况墨凡则拍了拍大师兄的背,道:“没什么,大师兄,听说楼上有好玩的,你不赶紧过去吗?不然等下可能就没有了!”柏斥魔“哦”了一声,便回头憨道:“小师妹,你快过来,大师兄带你上去。”黄月听到很是开心,拉着潇暮雨跑了上前。只见柏斥魔一手提着一人,登然轻功使出,飞至了第三层“月楼”。姜峰见他身材如此巨大,但却身轻如燕,着实吃了一惊,况墨凡瞧见姜峰的神『色』,知道他原来小看了柏斥魔,此刻脸上也是淡淡一笑。景浩然则心道:通天巨兽果然不是浪得虚名,若是后面碰上,定是硬仗,得多须小心才是。
众人都没有在二层逗留,直接上了第三层。皇甫昱提醒道:“诸位,这楼梯有些湿滑,各位下楼时需多注意。”景浩然拱手道:“多谢小庄主提醒。”皇甫昱也朝他点头示意。此刻,吴礼在东边位置,『摸』着栏杆,大发感慨,道:“无言,独上,东楼,月如钩,哈哈,好美景,好美景啊!”他的师姐林梓泉则独自站在了南边,幽幽地看着明月出了神。突然她的思绪被独孤靖打断,他缓缓地说道:“林姑娘,你一个人赏月景多么无趣啊,不如让在下陪陪你吧,嘿嘿!”林梓泉感到一阵恶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哼,滚开,你这小人,别扫了本姑娘的雅兴。”独孤靖知道她是个不好惹的女人,“切”了一声,又往西面走去。此时,潇暮雨和黄月正在那里聊着天。独孤靖看着她们两人好像比较柔软,便放心『色』眯眯地靠近,黄月斜眼瞄到了他,知道他是天门掌门之子,更听说此人心术不正,便大声呼喊道:“大师兄,你过来一下。”柏斥魔听到声音,第一时间就跑了过来。独孤靖见有这么高壮的人在,自己决计讨不到好,便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前走。黄月不想呆在独孤靖这种人的附近,便和师兄、潇暮雨往他来的方向走去。谁料见到了林梓泉,黄月怒从胸中起,叫道:“林梓泉,你这个坏女人,上次趁我和姜峰哥哥叙旧时,便偷偷地抢走了‘玲珑之环’,你快把它还给我。”林梓泉收回望月的目光,盯着黄月,双眼透出些杀气,道:“那个东西早已经不存在了,你让我拿什么给你?”黄月失声惊道:“什么?已经没有了,怎么可能?”林梓泉突然将腰间的宝剑噌然拔出,横在面前,道:“它早已和我的‘芙蓉剑’熔铸成我现在的‘蓉环剑’了,你要我拿给你是永远不可能的了,不过,你若是想试试我的新宝剑的威力,等会武结束之后,我自当奉陪到底。”她说完又收回宝剑,也不理会黄月的神情,气势汹汹地从他们身旁走过。
柏斥魔撇了撇嘴,搔搔后脑勺道:“小师妹,这个女人好可怕哟,幸好我不和她打!”黄月气愤至极,潇暮雨不清楚个中缘由,只好柔声安慰这位新认识的妹妹。姜峰和况墨凡听见动静,都过来劝了劝黄月,过了一会儿,黄月才恢复平静,又和大伙儿有说有笑起来。而皇甫昱和景浩然则早早地下到二楼吹吹着带点寒意的山风,他们二人虽然没有对话,但是都很享受这一刻。约莫一炷香时间过去,吴礼还在兴奋的神情心思突然被身后的一拍给收了回来。原来是林梓泉走到悄悄走到了他身后,道:“吴师弟,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吴礼见到她,吓了一大跳,赶紧屁颠屁颠地跟着她离开了,到了二楼,皇甫昱看见了,便送了送她俩。景浩然也觉得不好再多逗留,于是提议大伙儿一同回房,众人已经欣赏完月景,吹过了山风,皆欣然答应。
翌日清晨,回出峰烟波山庄西面的一片空地,齐聚了关外四大派的掌门以及门中的翘楚弟子,但唯独不见庄主皇甫宇化。片刻后,只有皇甫修从庄中出来。皇甫修欠身赔礼道:“四位掌门,实在对不住了,家兄昨夜烈酒喝多了几杯,回房途中感上了风寒,所以今日会武不能到场亲自主持,内侄此刻正在房中伺候着家兄,今日一切事务暂由我来代为打点,万望见谅!”独孤松摆了摆手,正『色』道:“皇甫庄主与我等几人都已经上了岁数,再也比不得当年的身体,纵使他不能亲来主持,我颇感遗憾,但相信有副庄主在此,比武也会很好的顺利进行。等比武结束之后,我们再一同去看望宇化兄。”玄阴掌门阴沉着脸,只是微微点头,没有说话。桂岑霁心中犯疑,与妻子对视一眼,也不多言。倒是魏傲然抬头仰望天空,道:“今日天气甚好,空中祥云甚多,乃是大吉之兆,依我看,不如早些开始会武为好。”皇甫修应了一声,道:“那好,我宣布,四派会武八进四第一场,由地门的况墨凡对阵坤门的茫信,开始!”黄月似乎很兴奋,笑着小声地对师兄道:“师兄啊,你可要好好地教训那个人一番,为我们地门争光呢。”况墨凡握紧拳头向她示意,玄阴掌门叮嘱一句:“下手不可太重,点到为止!”况墨凡领命出列,与茫信对面而立。
桂岑霁似乎对此战很是关注,问道:“江兄弟,地门的况墨凡有着‘关外第一枪’的名号,枪法应该很是出众,依你看,比你如何?”姜峰神『色』凝重,走上前答话道:“在京城之时,我与况兄有过一战,我们两个当时打的是不相上下。”桂岑霁略带惊讶地“哦”了一声,因为他之前和姜峰交过手,知道姜峰的枪法精湛,绝非浪得虚名,此刻又听到况墨凡能与他打个平手,心里对这场比试的胜负似乎有了预判,便道:“那大家要好好看看这位况兄弟的比武。”林梓泉和吴礼赶紧应了一声,吴礼虽然平时有些疯疯癫癫,爱玩嫌麻烦,但是今日如此肃杀的气氛也让他安分了不少。潇暮雨则似乎对比武的事情并不在乎,一直地在出神地观望,想着些什么。
况墨凡提着玄铁暗枪,拱手作礼,恭敬地道:“在下乃是地门弟子况墨凡,今日以一杆枪,向这位师兄讨教一二。”茫信的长发遮住了半个视角,他不慌不忙地将长发撩于耳后,『露』出了被遮住的半边脸来,道:“好说,好说,在下坤门弟子茫信,用这条方天画戟迎战师兄。”皇甫修撤出两人的决斗圈,道:“本次会武除了不能伤人『性』命之外,并无其他规则,哪一方先倒下不能站起,或者认输便为败者,二位贤侄,现在可以开始了。”
况墨凡攥紧铁枪,神情专注,丝毫无轻敌之意。而茫信则暗自思量道:方天画戟在兵器上乃是枪的克星,今日我便要出全力,挫挫他的锐气。他双手旋转起画戟,脚步跟进攻去,况墨凡提起枪尾,一招“惊涛拍岸”,铁枪狂袭而出,挡下画戟。谁料茫信中途突然变招,只听见“咯当”一声,他的画戟中空部已经锁住了况墨凡的枪头,他拼命的往后拉。况墨凡挣脱不开,又不得,不由得大惊。茫信则低头冷笑道:“一切都在我的计算之中,你已经一步步地掉入我的招式中,你输定了!”他卡住枪头,旋起身子回脱,谁知况墨凡竟然突然撒手,茫信失去了反制之力,身子旋转完后无法平衡,急退了五步,险些摔倒。就在这一瞬间,况墨凡一脚飞至,他赶紧竖戟格挡,但画戟上还缠着玄铁暗枪,加重了分量,茫信暗叫不妙,自己的右肩被踢中,又退了几步。况墨凡赶紧拾起地上的铁枪,道:“你只能掌握你自己,却无法控制我。”他挥枪将画戟打了过去,茫信赶紧接住,况墨凡跃起挺身直刺对手腹部,茫信冷哼一声,也不服输,携戟而上,二人开始近身战。
桂岑霁在一旁很是赞赏,笑道:“玄阴掌门,此子在枪法上的造诣颇高,丝毫不减范逸阳师兄当年的风采啊!”玄阴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冷冷地说道:“桂掌门过奖了,墨凡的枪法尚不纯熟,比起阁下门中的得意弟子还是稍微差些。”姜峰则在一旁观看着,心道:刚才的弃枪之举,乃是况兄弃车保帅,绝对反击之策,着实高明,若换了是我,也会用此战略。独孤松则是在小声地吩咐着阿靖和景浩然一些事情,似乎对这场比武并不在意。郑季看的是越来越气,魏傲然也只有淡淡一笑,道:“看样子,茫信是打不过况墨凡了,我先恭喜玄阴掌门!”玄阴对他没有一点好感,头也不转,只是道:“侥幸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