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恕罪,真不是奴才放任不管,王爷的倔脾气您也知道,奴才劝不动啊!为了做出万无一失的设计,王爷连续熬了多半个月,后来睡了一天一夜才醒。”
“我就知道是这样。”
扶额长叹口气,赫连瑛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长空悄悄抹了把脖子底下的虚汗,溜得比兔子还快。
身后,领着丫鬟过来的明月上前福了一礼,赫连瑛草草看了两眼,随手指了几个食盒,命她们撤下去。
“王爷折腾了一路,不适合吃这些荤腥油腻的,拿些清淡暖胃的菜品放进屋里就行。”
丫鬟们得了令去布菜,赫连瑛则回内室取出换洗衣物,放在暖阁里的矮床上,然后就靠着椅背边翻看书,边等高雍出来。
她最近换了本书,之前想着借鉴前人经验,硬是强迫自己把《河渠书》给看完了。可惜看了四遍,她都是云里雾里的,若说给高雍出主意,她是半点自信都没有。
既然没这个本事,她也就不再强迫自己,史书看多了脑子昏,就挑了本《庄子》来读,细细品来确实有趣。
同样的故事,无论看几遍都让人耳目一新,寓言故事浅显易懂又颇具道理,反正比那些古板的礼仪训诫受看得很。
赫连瑛看得认真,自然就没注意帘子后面的动静。
当初在开府的时候,宜皇贵妃在儿子的府邸上花了很大心思,这才有了跟暖阁相通的浴房,冬天沐浴的时候,也不用挨冻。
至于遮门的帘子,是选用市面上千金难求的缠水丝,这种布料避水性极好,还自带纹络花样,在墙面上看着也算美观。
“听说,暖阁里的书要被你看完了。”
赫连瑛抬头跟他对视了一眼,从他手里拿过布巾,将人直接摁坐在矮床上,自动自觉地帮他绞干头发。
“寒星还和你说这些了,她倒是实诚。”
“因为我想知道。”
侧过身子抓住她的手腕,高雍把她往怀里一勾,下巴抵在她肩窝里缓缓闭上了眼睛,“我想知道娘子在做些什么,有没有想我,过得开不开心?”
“我能怎么样,成天闷在家里看书,自在地很!倒是你,委实不让人省心。”
伸手回抱住高雍,赫连瑛一下下拍着他的后背,语气里毫不掩饰着埋怨,“瘦得快要脱相了,你说说,究竟怎么搞成这样的。”
“现在说这些没意义,你只要知道我心想事成了就行。”
“哪怕代价是你的身体?”
使劲掐了把他腰上的软肉,赫连瑛皱着眉头直勾勾盯着他不甚清醒的眸子,似乎要从他身上剜出个窟窿来,语气越发冰冷。
“如果你真这么想的话,不如我们早点和离,也省的我年纪轻轻就守了寡。”
“你在胡说什么!”
“那就好好活着,珍重自己!”
跪坐起身子与他额头相抵,赫连瑛哀求地望进他眼里,声音竟染上了哭腔,“就当是为了我,高雍,别再折腾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