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蓁听完后,向来不生波澜的平静脸上浮现出几道裂痕,显然是没想到赫连瑛背后还有这么一段曲折离奇的故事。
她眨巴着眼睛看了赫连瑛半晌,才想起来喘口气平复下心绪,险些被自己憋死。
“你要是这样说,我就懂了,毕竟是我,也没法硬着头皮嫁过去。”
赫连瑛看她低下头抿了口茶水,手指缓缓摩挲着桌沿,眼睫低垂,叫人看不清眸中情绪。片刻,她抬头和傅蓁看过来的眼神对望,脸上笑意不减。
“王爷最爱的容山白毫都被我拿出来借花献佛了,可还生我的气?”
“我为何要跟你置气,原也是一开始逗你玩的,谁曾想你还当真了!”
耸了耸肩膀,傅蓁不由扶额感叹一声,语气里隐隐有点伤感,“果真是温华郡主脾性不好,连你这个后嫁过来的,都怕我!”
“我哪会怕你,只是不愿再让你掺和进这些破烂事里,你已经很不容易了。”
赫连瑛的眼神里,带了丁点儿不易察觉的怜悯。对于这个颇受今上眷顾的郡主,她看见的不是光鲜亮丽,而是繁华富丽之下那一份身不由己。
就像是朵养在金房子里的娇花,虽然免除了风雨洗礼,可本质上,不过是供人欣赏把玩的一捧玩物,只为显示出皇帝的宽和仁厚。
所以温华郡主的身份,注定了她这辈子没有选择。
听到这番话,傅蓁只是笑,她确实没想到赫连瑛是真的有从自己的立场去考虑问题,可见其真心。
既然赫连瑛不愿骗自己,她也不会去骗赫连瑛,信任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相互的。
“我之前听小舅舅说,你才十七岁,明明是个比我小的姑娘,却看不出一点天真无邪来,看来他是娶到宝了。”
傅蓁突然的转变话题,让赫连瑛愣了一下,直到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反应过来这句话里的重点,她竟然比自己年长,可是看着一点也不像啊。
大概是赫连瑛的诧异太过明显,傅蓁在和她目光相接后,很没形象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都已经十八啦,难不成你一直以为我是个小姑娘?”
“那倒不是,我还以为你会大上许多呢!原来只相差一岁呀。”
因为傅蓁的关系,赫连瑛的表情也跟着轻松了不少,她歪着头看向傅蓁,突然有点不好意思,“除了你,我只认识宁安公主,哪能一眼看出你的年纪!”
“正好现在就有个机会让你去结交朋友,你也是厉害,能在王府里憋这么久的气,也不怕把自己闷死了!”
“你今天来,是要带我去参加什么聚会?”
“非也,不过是家里无聊,过来找你闲话日常而已。”
故作高深地摆了摆手,傅蓁探过半边身子,一手勾着赫连瑛的下巴,顺便还抛了个媚眼,“然后,顺便和你说说最近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