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羽林军做见证,文锡侯府的罪状上随之又添了一笔。
高雍还记得褚北宸说过的话,也是可怜无辜沦为殉葬品的四个女子,便着人将她们的尸骨收拾好,一并带到外面去。
留下原禾一人待在椁室里,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王爷迟迟不走,是想留下来观赏?”
“嗯,我替夫人看看,她好奇心重,最喜欢听这些神鬼怪谈。”
说起赫连瑛,高雍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了不少,看着比刚进门时要了许多杀气。
既然人家都主动表态了,他哪还好意思讲自己事先给赫连瑛留了法器,当即长袖一挥,飞身踏在阵法中央。
打进到这里的时候,原禾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法阵,此法虽然阴毒,然而布阵的人是个半吊子,没个三五百年,怕是等不到收成。
真到了那时候,北齐说不定早在历史的洪流中灰飞烟灭,哪还轮得到文锡侯来作怪。
想想大唐盛世统共也不过二百八十九年,如今江山尚且南北分裂,待到大一统之时,许还要再等上几年。
可笑文锡侯连自己的罗烂事都没弄明白,便妄想着改变时局,不过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原禾有心想拨乱反正,无奈下山以前应了师尊嘱咐,不许学他师叔,轻易插手人间俗世。
修仙者是要证得大道,飞升上界的,与人间的因果纠葛越少,越能感应到天道规则。反之,不过是平添几百寿数罢了。
话虽如此,可这阵法还是得破,老爷子心怀怨气不肯往生,若再拖上个一百年,恐怕转成凶灵,到时候就更难对付了。
原禾可不希望自己来人间一趟,手底下还溜出个漏网之鱼,叫他以后如何在师姐面前抬起头来。
调动灵力注入剑中,原禾垂眸仔细感应了一圈,随即握着剑柄往阵眼里扎了进去。
丝丝缕缕的黑雾从刻纹上飘散开来,还没等近到高雍身前,就被一道蓝色屏障给挡了回去。
紧接着电闪雷鸣,雾气弥漫,叫人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等到高雍回过神来时,已经到了第二天清晨,相比于昨晚的经历,就像是场梦一样的光怪陆离。
原禾不说,他也懒得开口问,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从晖县回来之后,高雍并没有去进宫面圣,有些话相比于自己,皇帝更喜欢听亲信说。
上杆子凑上去也讨不着好,不如快些回家去看看自家夫人,快两天的功夫,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好好听话。
因为是自己跟赫连瑛的第一个孩子,高雍格外看重。
纵然当初发生在他身上的事,绝不可能在赫连瑛那里重蹈覆辙,但高雍就是放不下心来。
如果可以,他更想把她拎在身边,走去哪就带到哪里。反正全天下他只信得过自己,别人都是勉强而为止。
想法虽然偏激,但高雍比旁人都要清楚,赫连瑛是个怎样的性子。
她活泼灵动、不喜拘束,眼下肯听自己的话,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为了孩子。
若非如此,她不会轻易妥协,更不会在他每每得寸进尺的时候,叹息着选择了让步。
其中种种,高雍这个当事人再清楚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