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城推门而入,碧芜在她身后跟了进来。
“王……先生,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沈倾城点燃了火折子,照亮了布满灰尘的室内,家徒四壁连床铺都是破烂的旧门板。
结成团的蛛网逐队成球打着转,干涸的灯油长出了乌黑的霉斑。
地面脏污不堪,上面的碎瓦砖块扎得双足生疼。
沈倾城道:“你们是查不到这里的房主对么?”
碧芜点点头道:“是,我与影一不敢打草惊蛇,在这里看过之后便去户部查的,只是东四巷这边的租住买卖卷宗实在是太乱了,我们查不出什么。”
沈倾城道:“我也是刚刚才想出来的计策,我们假扮夫妻,租住这间屋子。”
碧芜道:“啊?王妃,这……”
沈倾城摆摆手道:“这里的环境并不算太差,我可以住。”
她脑海中原身的记忆时不时便会涌现,原身所住之处还要更为寒酸些,还不时要遭受两个庶妹欺负,还有仆役们的刁难。
沈倾城继续道:“这段时日,我们便好好装一装哑巴丈夫和他的妻子。”
碧芜道:“可是王妃,你又打算如何拿到情报啊?”
沈倾城道:“这个我自有妙计,你先回王府传信,我们上西约街买些日常用的东西,就说要搬进来便是,房主应当会联系我们。”
“那便依王妃所说,那王爷那边……”
沈倾城道:“王爷那边自有王爷的事,调查影三之前的行踪,接触过什么人之类的线索便靠他与影一来查了。”
她说完,在屋中环顾四周,床是砖块堆垒起来的,拿下门板才发现是个炕,沈倾城从们班上扯下来一堆旧棉絮,一只老鼠便吱吱吱地蹿了出来。
沈倾城袖中毒针下意识出手,射进老鼠体内,老鼠没跑上两步便不再继续动了。
她叹了口气,继续拿着火折子翻炕底的洞,洞中有许多燃尽的灰,沈倾城从灰中翻到了一抹亮色的白瓷,她扒开炕底燃尽的灰,将白瓷取了出来。
白瓷在火折子中映着暖黄色的光芒,白瓷的边缘,有泥土的痕迹。
泥土……白瓷……
沈倾城像是抓到了什么线索一般:“碧芜,我知道了!”
碧芜似乎这回也动了,她接过瓷片道:“这是叶桃姑娘给我们的线索,那盆绿植…还有那盏碎茶杯,以及那双鞋!”
“没错。”沈倾城道:“我们先回去,挖开那盆绿植,看看叶桃姑娘究竟想要告诉我们什么!”
沈倾城和碧芜决定好后,连夜赶回靖王府,沈倾城牵肠挂肚钟离霄的伤,是以回去第一件事便是进屋看钟离霄的情况。
沈倾城摸了摸他的脉搏,又探了探他的体温,发现钟离霄除了疲劳过度和身体虚弱失血过多以外,还有一点低烧。
这一点儿低烧十分地不寻常,钟离霄的身体格外好,又有内功护体,加上现在是冬日,伤口虽然开裂,但却并没有发炎,怎么会变成低烧呢。
沈倾城给他扎了几处穴,又唤了影一来守夜,自己去将药熬好。
忙到天将未明,钟离霄终于退了烧,沈倾城露出些许欣慰的神情,终于歇下。
她昨夜唤过碧芜去采买二人到东四巷居住的生活用品,是以碧芜一早便不在府中了。
沈倾城也没让自己闲下来,来到了库房,在冬猎拿回来的一大堆东西当中找到了那盆从东四巷叶桃屋子里拿出来的盆栽。
那是一盆枯黄芦荟,沈倾城拿出瓷片,发现那土层格外硬实,瓷片刨开泥土,隐隐得见蜡黄色的油纸边缘。
她将整盆芦荟连根拔起,里面两油纸包的东西也见了天日。
沈倾城将油纸包拿出来仔细端详,隐隐约约闻到一股不详的气味。
她即刻拆开油纸包,只见里面放着乌黑色巴掌大的硬块。
沈倾城知道这种东西。,她只觉得不寒而栗,这个东西祸害她曾经的国家长达一百多年。
它叫阿芙蓉,俗称鸦/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