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天才蒙蒙亮,屋门就被叩了开。
一夜未眠的我,有些疲倦的从椅子上起身,手包的严实,就用指甲扣开了门。门那头海棠的脸就露了出来,再一闪,身后是六子!再一闪,那最后面的是...珈兰。
整个人瞬时间清醒了,下意识就把门要关了起来,海棠被后面的六子往旁边一挪,要关门的趋势就被阻了住。
紧着上前一步,用身子把门堵了住,让六子无从下手。
“怎得?这么早可有什么事?”
六子被身后之人推了一下,便往左一步,顺便把海棠也带了过去。
珈兰的脸就在泛白的晨色中显露出来,头未束冠,头发长了不少,被浅青色的发带松松地扎着,一身月白的长袍松垮垮身上系着,像是刚清醒不久。
注定我这命中的煞星,就是克得我动弹不得,他上前一步,与我相隔不到半步,甚至呼吸间的香气都能共享。
我算是怕了他了,乖乖退了回去,让开了大门。
珈兰一步踏了进来,眼睛直直就寻着了那还在我床上昏迷着的江城。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在身后沉沉地问。
“从昨日你从我身上偷了钥匙。”
“你早就知道了,为何不阻止我。”
珈兰下巴一抬,六子从门外进了来,从床上直接一个背扛,把江城抬到了肩上,转身就出了去。
“哎!哎哎,你这是做什么!”
我看着六子穿门走巷,直接没了踪影,想阻止都没机会。
手拽上珈兰的衣袖,看着他,想得一个答案。
“你的被褥我会叫海棠给你换新的...”
他的眼神忒得瞥到了我的手,本被我拉着衣袖,翻手间就成了互相拉着手了。
他把我一只手拉着、捧着到了自己脸前,仔细看了看纱布里面的状况。
转头对门外喊道:“海棠,重点了蜡烛,备上新的纱布和温水。”
海棠竟然还杵在原地?
我听着门外,隔了一会儿,果然传出了海棠的声音,然后就是“哒哒”跑开的声音了。
此刻,整个人还处在不太清醒的状态,性子也跟着软起来,最是好任人摆布的时候。
珈兰牵着我就坐到了椅子上,他的手热热的,丝毫没有染上清晨的微凉,轻柔的慢慢揭开我缠着的纱布,乌黑的手指对比着雪白的纱布格外刺眼。
“这怎么弄得?”
我闷闷道:“帮江城弄伤口,他的血灼的。”
珈兰的眼睛蔌得从我的伤口挪了上去,眼神里都是些我看不懂的东西,心疼?怜惜?生气?
“你帮他处理的?他可是伤在后背。”
说到这儿,我竟还生起一丝洋洋得意来,“可不是,他后背的伤看起来可是骇人,若不是我这些年也有些处理伤口的能力,也是不敢下手呢!”
他又一抬手,直接在我的脑袋上轻砸了一下,我往后躲了,手蹭着珈兰的手,有些刺痛,眉间鼻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他以着是砸痛了我,手还没落下,反而拂上了我的鼻间。
侧面的手指慢慢从我的鼻梁处滑下,顺着我鼻骨的弯折弧度,蹭着我的鼻头。
痒痒的,让我双眼都不知道看向何处了,只能左瞅一下,右望一下。
珈兰的身子慢慢靠了过来,身上的味道渐渐逼近,咚咚咚的心跳声混合着我内丹的香气也在同时期诱惑着我。
就像是当初对着他的那颗大卤蛋似的脑袋魂不守舍一般,此刻我的身子也不再听自己的话,就跟磁石碰到另一块磁石,只想着完全贴合才好。
手指的疼痛都做不得数了,直接张开着,与珈兰的十指相扣,半倾着身子,眼睛盯着他浅浅粉红的嘴唇,似贪吃的小孩,舌尖先探了出去,在触碰到的一瞬间收了回来。
热热的、软软的、还想再试一次的。
眼睛抬了上去,对上了他的,便纠缠着我不再放开,眼底蒙起的一层混沌,是我从不曾在他眼中看见过的,他的眼从来只是沉静的潭水,与沈沉书的柔润,江城的干净不同。
思索间神绪魂归了肉体,才惊觉自己是否又逾越了,他从来都未说过欢喜过我...
颤着身子就往后慢慢撤开,眼神抽离,心绪难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