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菊香嗫嚅了下嘴唇，觉得自己不说点什么，又感觉似乎有些不尊重人。

赵菊香有些无语且无奈道：“那是那些凡人的农夫伯伯辛辛苦苦养大，是为了卖钱的。”

“是的，所以我才觉得更加残忍而丧心病狂。”

徐爱华转身，看着赵菊香，带着一丝冷意道：“既然是养大，不是应该更加有感情吗，为什么要彻底打断番鸭追求自由的权利？”

赵菊香感觉到了徐爱华淡漠的那张脸上下面的愤怒。

徐爱华的性子便是这样，即便已经生气，与人辩驳，依旧带着自上而下的淡淡俯视，不会怒形于色。

偏偏徐爱华的逻辑条理极为清晰，且能说会道，能够自圆其说。

这样的人，也难怪沈公子阵营会败下阵来。

赵菊香定了定神，柔声道：“冒昧的问一下，徐姐姐您喜欢吃狗肉吗？”

徐爱华毫不犹豫的淡淡道：“只有病态与垃圾才会喜欢。”

“明白了。”

赵菊香点了点头：“这些话，你会对主任说么？”

徐爱华不假思索的道：“不会，主任肯定会反感这些的，而因为他是主任，他说的，他自认的，没有人有资格可以质疑。”

“为什么？”

“因为他是主任。”

“就因为他是主任？”

“是，就因为他是主任。”

“如果，他也喜欢吃狗肉呢？”

“那么便说明，主任是一个不拘一格的人物，率性而为，却又真性情，不失为真男人。”

……

赵菊香微微颔首，她似乎已经从这段简单的对话中，隐约间找到了故事最开始的那个答案。

弱者，呼吸都是错的。

强者，放个屁都富含维生素。

这个粗鄙且粗鲁的总结，自然不可能是赵菊香总结出来的。

可以说，B区的名人名言，有一半以上的产地都是来自刘爱军。

刘爱军的这个总结，似乎，在这里，有了最好的诠释。

赵菊香轻轻叹息一声：“可是你真的没有必要去伤害陈国华吧……”

赵菊香找到了答案后，第一反应不是惊讶，也不是震惊，而是意料之中的扼腕叹息。

所有人都以为陈国华喜欢的是赵菊香，但赵菊香却知道，陈国华喜欢的从来都是另有其人。

即便赵菊香一向不喜过问身外之事，但身为女人的直觉告诉赵菊香。

陈国华喜欢的绝不是自己。

当年三楼独立建区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陈国华甚至哭的鬼哭狼嚎，以死相逼。

所有人都对陈国华的鬼哭狼嚎深表同情，而且深有同感。

因为B区所有的女性病人都可以走，但是赵菊香真的不能再走了。

赵菊香要是走了，那大伙可就一点生活的盼头都莫得了。

赵菊香最终选择了留了下来，于是陈国华激动的泣不成声。

所有人都对陈国华的真性情肃然起敬。

但只有赵菊香却从陈国华的泪水里，看到了绝望与痛苦。

赵菊香不了解男人，一如在来到地球世界前，她一直守身如玉。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赵菊香骄傲的事情，仅仅只是因为赵菊香的性子和赵菊香的道，从来都与男人无关。

但在那一天，赵菊香居然真的匪夷所思的读懂了陈国华。

或许是陈国华的痛楚实在太过打动人心。

或许是被情伤过的男人确实容易令人心生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