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钱多多打开笔记本勤奋地码字,我不好打扰他,转头看窗外的风景,火车到乐亭县后已经是晚上,一个憨厚地大叔骑着三轮车在出口等我们,钱多多叫他大舅,大舅看起来五十多岁,由于常在太阳下晒,皮肤和酱油差不多一个颜色。
大舅的脸上有着苦涩:“多多,快上车吧!”
没等大舅问起,我主动介绍了自己,说自己是钱多多的同学,来唐山散散心,一两天就回去!大舅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这才与我相握,嘴里说道:“城里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人俊俏,又知礼……”听得我的心情稍微地好了一些。
上了车,三轮车突突突突地往前开去,很快驶进了郊区。钱多多问道:“大舅,我家出什么事了?”
这个问题我在火车上也问过钱多多,他说他也不清楚,他妈没多说,只是让他过去。
我也不仅支棱起了耳朵,想听听是怎么回事。
大叔吸着烟卷,对我们说:“是你爸,前两天做着农活时突然晕倒,送到医院里一查,查出了毛病,是脑瘤,脑瘤已经有乒乓球大小了,压迫神经导致昏迷,听说很严重!”
钱多多听得脸色一变,我也感觉有些伤怀,虽然没见过钱多多他爸,面对生老病死,人真的很脆弱!
钱多多沉默了好一会儿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二月前见我爸还是好好的,吃三碗饭喝半斤白酒呢,他才四十二啊,正当壮年呢!”
大叔也是一脸的惋惜说:“大侄子,你说的何尝不是呢,你爸自穿开裆裤我们就认识,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妈本来不让我说的,我这嘴欠的,大侄子,你别太难过了,要坚强些。”
我看到钱多多在默默地眼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心说他娘的这都叫什么事啊,因为墨雪的事,我本就够烦的了,现在又遇上钱多多父亲病重,不会这就是爷爷所说的破局吧?
相距这么远,怎么破?
我得去看望一下他的家人,虽然知道自己什么也帮不了。
三轮车在山道上开了一个多钟,一头钻进了一个村落,青砖房间,一名围着围裙的中年妇女痴痴地站在那里,看到钱多多,嘴里叫着:“多多,你可回来了!……”眼泪就流了下来。
钱多多也眼泪直流,嘶叫道:“妈,我爸他怎么了?”
中年妇女只是哭,不说话。
这时候,中年妇女身后个个抱着小孩子的年轻女人扯了扯中年妇衣的衣角,指了指我。中年妇女抹着眼泪问钱多多:“多多,这是你同学吧!”
我忙上前叫道:“大婶,我和多多住一个宿舍,顺道来看看大叔大婶的,对了,大叔他怎么了?”
“唉!”中年妇女探了口气说:“你是多多的宿友啊,进屋坐吧,家里发生了一些事,万一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你别见怪!”
钱多多的父亲躺在床上,脸色腊黄,人瘦得只剩皮包骨了,说话特别吃力,向我们勉力说了几句话就闭着眼直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