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盛闻言点头，心有同感道：“兄弟也万没想到，此生此世居然还能有如此造化，想想过去颠沛流离的亏本行商和落草为寇失身为贼的事情，真是恍如隔世一般。”

吕方点头道：“汉公让我们兄弟可以再世为人，还有了这个出身，如此大恩大德，当真如同你我的再生父母一般。”

郭盛道：“哥哥所言极是。”他的面色跟着一变道，“哥哥，你说日后我们如果对上过去那些兄弟该当如何？”

吕方闻言脸色也有些难看，他自然知道郭盛指的是昔日微山泊上的那些江湖豪客。

说起来，吕方和郭盛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江湖人，这两个人和九纹龙史进的经历有些类似，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在史进手下感觉如鱼得水一般。

两人都出生在良善人家，虽然谈不上什么富贵，也算小康，只是自幼便喜欢舞刀弄枪，便学了一身武艺，只不过他们不像史进一样有个庄子可以养得起教师，又有奇遇可以得拜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为师学习高明武功，所以本领虽然谈不上低微，却也不甚高强。

成年后父母早亡，于是吕方和郭盛一个倒卖水银，一个贩运药材，都属于标准的生意人，不过他们不是经商的材料，亏了本钱，无奈之下才会占居对影山落草为寇，后来又被宋将收罗进了微山泊。

在微山的时候地位并不高，排名也不过是地煞之数，而且排位还比较靠后，两人都是心高气傲之辈，郭盛还曾经因为吕方也用方天画戟专门去找他比武。

但这两个年轻汉子都是重情重义之人，毕竟都在上面称兄道弟了忒长的时间，说对晁盖等人毫无感情，那绝对是假的。

吕方沉默了半晌，皱眉道：“兄弟，你说昔日微山之上，有谁当真将你我当作兄弟一般？”

郭盛眉头也皱了起来，涩声道：“哥哥这个话说的着实有些让人伤心，想来你我自从被宋公明请上山去，不但仅有的一点财富被山寨充了公，我们那几百个兄弟也都被林冲、杨志和鲁智深他们给分了去，就连几个昔年跟着小弟行商的几个老兄弟，也被那豹子头给调去当了亲兵，还美其名曰说什么我们日后跟着公明哥哥做亲卫，无需带兵了。”

说到这里，郭盛的面色忽然涨得通红，低声怒道：“什么狗屁亲卫，完全就是做了那宋公明的小跟班，时时刻刻一左一右的跟在他屁股后面，给他当狗腿子扬面子。”

郭盛红着眼睛看着吕方道：“哥哥，你可还记得，当时无论是议事还是开会，哪个头领都有自己的座位，就连金毛犬段景柱那等小毛贼的角色，都有一把交椅，可是我们呢？只能拿着方天画戟，一左一右的站在宋公明身后让他耍威风。”

吕方苦笑道：“兄弟啊，你当愚兄是没心肝的人么？如此羞辱，我怎么能不记得。我不但记得这些，还知道一些你可能不知道的事情，你可知道那些人在背后是怎么说你我的？”

郭盛道：“这个我到不清楚，哥哥知道什么不妨说出来。”

吕方口打唉声，长叹道：“人家背后都在议论，说你我二人不过是象姑堂的两个小象姑，仗着长相漂亮，床榻功夫又好，方才得到宋公明的赏识，否则宋公明又怎不会将那扈三娘留下来自己享用，反而赏赐给矮脚虎王英那个三寸丁，就是怕你我二人和扈三娘争风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