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十年春,十万金兵南下,金陵沦陷。圣上侥幸出得金陵城南门,朝牛头山方向而去,以躲避金人。不料行踪暴露,金兵铁骑在后紧紧追赶。”
众人神情紧张,安静地等待下文。
轻咳一声,刘允升又道:“此时,圣上身边仅百余人,大都是朝中文官和内宫太监,侍卫亲兵只有五十余人!力量对比悬殊,情况万分危急!”
此时众人神情更加紧张,有胆小者吓得直冒冷汗。
他看了众人一眼,面色凛然,又道:“此时天降小雨,道路泥泞,众将士殿后死战,死伤殆尽。金人追至荷叶岭,距圣上仅剩百步距离。”
有人颤声问:“圣上危险了,这可怎办?”
他瞧了一眼那人,沉声道:“正在万分危急之际,岳元帅率五干岳家军赶来了,只见岳元帅一马当先,连挑金人悍将十余人,金人大恐,遂远遁,圣上终于得以脱险。”
众人赞声一片:“这岳飞忠心耿耿,武艺高强,有如此忠臣良将,大宋幸也!”
“妈的,这些妖言惑众的杂碎真是无缝不入。”
正当众人沉浸在牛头山圣驾脱险的欢乐中时,罗汝楫接到线人举报,带着众衙役冲了过来,这次不像茶楼人员复杂,面对的只是穷苦百姓和一落泊书生,没有了兰桂坊茶楼喝问的环节,众衙役更加肆无忌惮,对众百姓棍棒相加,打得众人头破血流、惨声连连。
众衙役还将头破血流的刘允升锁拿,带至大理寺严刑逼供。在这种世道下,可想而知刘允升的结果会是多么悲惨。
......
南宋皇宫,崇政殿中,皇帝赵构例行早朝。
周三畏记得岳霖的嘱托,出班启奏:“圣上,想那岳飞因谋逆之罪入狱已有三月有余,不知此案审理如何,可有谋反证据?”
赵构见周三畏挑事,脸色黑了下来,眼皮直跳:“周爱卿屡次三番挑起事端,为那岳飞借口开脱,莫非你与岳贼同谋?”
周三畏毫不惧怕,朗声道:“何有同谋之说,只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尔!”
“好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的眼中可还有朕!来人,剥去周三畏的官服,朕的朝廷不需要此等不忠之人!”
赵构甚是恼怒,双手狠狠扣着龙椅,竟然还有人来触碰龙须,是朕的威严重要还是那岳飞重要?
周三畏哈哈大笑,没想到自己一片赤诚之心,直言劝诫,竟会落得如此下场,君主昏庸至此,真是天亡我大宋啊。
目带悲切:“好,好,好!想我周某忠心耿耿侍奉大宋二代君王,竟落得个不忠之名!无需动手,我自己来!”只见周三畏旁若无人,自行脱去官服,显得格外凄凉落魄。
秦桧见机,知道赵构正在气头上,此时若再添一把火效果不明而喻。
他出班启奏:“圣上英明,此等不忠之人怕早就被岳飞收买,沆瀣一气,臣认为这种沽名钓誉之辈实在应该被逐出朝廷!”
韩世忠心中愤懑无比,秦桧公然当着众人面乱泼脏水,就连忠臣不畏死的劝谏都被秦桧说成是沽名钓誉。
他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也不顾朝堂礼节,用颤抖的手直指秦桧大骂:“一切皆因你等奸佞而起,诬陷忠臣,蒙蔽陛下,实在是天理不容!”
秦桧只是低头冷笑,并不回答,我蒙蔽陛下?笑话,我不过是顺着陛下意思来,陛下可是比我更想让岳飞死的。
大理寺丞何彦猷和周三畏一样也是忠义之士,他以岳飞为无罪,又与万俟卨竭力发生争议。
何彦猷并没有因为君王的不喜而停止质问,若此时再没有人站出来,这王朝还有的救吗?
他正视万俟卨,断然喝问:“岳飞所犯何罪?还请言明。我等均为大理寺丞,理应秉公用法,不得诬陷好人!”
万俟卨却心中暗骂蠢货,他早已揣摩圣意,知圣上不喜岳飞,遂嘿嘿冷笑。
“那岳飞持功倨傲,目无圣上!尽管还未查明谋反证据,但岳飞嫌疑难消!定其谋逆,何须真凭实据,莫须有即可也!”
何彦猷闻言,气的须发俱涨,脸涨得通红,他脱下自己的鞋子,上前边打边骂:“万俟卨,你这奸佞,诬陷忠良,不得好死!”
“大胆,放肆!”
赵构雷霆暴怒,没想到在朝堂上居然会出现这样滑稽的场面。
“何彦猷你身为朝廷四品官员,在朕的朝堂竟然如此粗鲁,朕的颜面何在!来人,将他拖下去,杖罚四十!”
韩世忠见赵构如此处置这些勇于直柬的人,心中有些颓然,何彦猷本身就体弱多病,最近还感染了风寒带病上朝,这几十大板下去还不得要了他的命?
他不复开始的愤懑,心灰意冷:“圣上,‘莫须有’三字,何以服天下?如今奸贼当道,忠臣受辱,我这个枢密副使不当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