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叔,你这是做什么?”宁玉不解地问道,想去扶他,却被拒绝了。杨叔一把年纪了,又是庆阳君府上的人,怎么也不该跪她这个小辈。
“姑娘,你若真是对当年的事不能释怀,就杀了我吧。只是别再责怪君上了。”
“杨叔,我知道你在庆阳君身边多年,早已经将他当作亲人了。姜鹤、夏赟,柳云天他们七个人,也都是将他当成了生死相托之人,所以才甘心用他们自己的命来换给庆阳君。可是他们或许也有流落在外面的朋友,还有失散多年的亲人......”宁玉这时候知道杨叔来的目的了,竟然还是为了庆阳君。周立衡为了自己,不惜牺牲了将他视作君上甚至是兄弟的人。其中也包括了杨叔的儿子,可是他却无怨无悔,甚至让她不要怨恨。
“杨叔,你已经知道了对不对?姜鹤是您的亲生儿子,可是你们父子还没来得及相聚,他才有二十多岁,就这样失去了宝贵的性命。”
“姑娘!君上他,他命不该如此啊!我是看着君上长大的,他从来就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奴才,”杨叔的眼眶都红了,眼睛里泪光闪闪。
“杨叔,他是你的君上,不是我的。我没有资格怨恨他,可是也不想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眼睁睁地看他作恶。”宁玉背过了身去,是她不能理解他们所谓的“忠”,但是她心中也有不可逾越的底线。
“我会去见他。这一切会有个了结的。”
温岚死了。宁玉接到消息过去的时候,只见到了温岚冰冷的尸体,他还是容不下......宁玉也不是为温岚的死感到难过,只是感到人性薄凉,原来自己以为熟悉的人,有一天也会变得那么陌生。
宁玉望着周立衡的眼中,怨恨与失望交织着,泪光闪闪,突然一支箭射向了宁玉,周立衡立即飞身过去,抢先握住了那支箭,用力射了回去。此时庆阳君府上的侍卫立即赶到,将那几个刺杀的人,一个不留。他一把将宁玉拉入了怀中,挡在了她的身后,那刺客的血溅满了周立衡的衣衫。
宁玉看到那些刺客分明都是江湖中人,因而联想到会不会与当年之事有关?
“留他活命!”宁玉大声喊道,那侍卫的剑却仍然毫不留情地刺了进去。宁玉见不得这样血腥的一幕,此时她就在这里,周立衡也不用再做任何的隐瞒了。他不是不希望宁玉知道,是不想留给宁玉任何的证据。宁玉看向了周立衡,正好对上了他的目光,此时的周立衡,与当年那个替她挡去血污的人,眼神竟然没有一点儿相似了。
“君上,属下监管不力,请君上责罚。”为首的那位应该就是侍卫长了,赶紧过来向庆阳君请罪。
“把这里处理干净。”周立衡厉声道。他们能在这里埋伏,可见是做了不少准备,只可惜他们要对付的人是庆阳君。
穆承煊这时过来,见到的只有地上的尸体了。宁玉收回了思绪,毫无感情地向周立衡行了礼,“多谢君上救命之恩。”
“参见太子殿下。”
“惊扰殿下,是臣之过。”周立衡摆出来一副恭敬的模样。
“殿下,君上,民女告退。”宁玉见周立衡都敢让楚之承跟庆阳君府上的人一同调查,想必是已经善后得滴水不漏了。也没有什么可再看下去的了。
庆阳竟然也出现了刺客。不过楚之承很肯定这些杀手与之前的那些并不是一伙的。既然是在庆阳君府不远处,很大机会是因庆阳君而来的。庆阳君的三箭,分明是臂力遒劲,应该是没有受过伤的。楚之承查看了那尸体上的箭伤,都是一箭毙命。这样深厚的内力,更别提他会患有什么先天心疾了。
......
“庆阳君答应了。”穆承煊看了楚之承一眼,眉宇间似乎刻满了忧愁,“只有一个条件。”想要庆阳君立下条状,庆阳绝不会拥兵自立,忠于天乾,忠于东宫。
“让秦婳留在庆阳。”
“殿下,秦姑娘已经是定国公的侄女,若是将她留在庆阳,定国公府怎么能罢休?何况还有大梁太子那一方的压力。”楚之承冷静道。
“你说的,孤当然清楚。只是你也该清楚,庆阳君的真实意思。”将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留在庆阳,难道不是奔着联姻去的?
“庆阳君绝非是耽于儿女情长之人,他没有理由做出这样的决定。”
“那你呢?到了如今这个时候了,你对秦姑娘的感情,又可曾减少半分?其他的人我不清楚,可是若是这儿女情长是与她一处的,倒是没什么可值得怀疑的。”穆承煊这话似是参杂了真心进去了。他太清楚对于宁玉,想必很多男人都愿意儿女情长一次吧。从之前的种种来看,庆阳君是知道了宁玉的身份。想要宁玉留在庆阳,或许有念着他们当年的情义的缘故,当然其中也少不了定国公府的助益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