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香君卟哧一笑,赶紧退后一步摇了摇头。“道长切莫这么唤香君,您可是我家郎君师尊平辈论交的人物,香君可当不起这声妹子。”
“这有什么,道爷,哦不……贫道乃是方外之人,对于世俗礼法,早已视之如浮云一般。再说了,我跟你家郎君可是一见投缘,平辈论交的,唤你一声妹子,谁敢说什么,道爷我扒了他的皮。”
被玄真道长扒拉到一旁的小师兄鉴安一脸黑线地看着这个变得犹如翻书的老货,无奈地摇了摇头,这老牛鼻子,完全就是一枚臭蛋,搁哪哪臭,莫非就是为了让大唐疆域能够清新可人,所以把他扔契胡去熏那些契胡蛮子不成?
“此番远涉万里,前往塞北苦寒之地,解救我家郎君,香君无以为报,只能略备仪程,希望二位一路之上衣食无忧……”许香君说话间,旁边的苏酥妹子拿来了一个包裹,递到了玄真道长手上。
这老货接过去之后,厚皮实脸的当场打开了包裹,看到了里边一叠百两银票,还有至少两百两的散碎银子,两眼顿时亮得跟那看到了肉骨头的饿狗似的。偏生嘴里边还在那客气不已。“哎呀,我说弟妹你这是,这是干嘛,送这么多东西,我怎么好意思呢……”
一日之后,由近百辆满载货物的大车,两辆载人的马车,还有百名保镖护卫组成的队伍离京而去,向北疾行。而玄真道长,就坐在为首的马车里边豪迈痛饮着许香君特地送的兰亭王氏陈酿花雕。
旁边,鉴安小师兄一脸的无奈,浑不理会这个时不时来劝自己饮酒的老牛鼻子,自顾自地念诵经文。心里边却份外的幽怨,师尊为什么非要自己请上这个不着调的老牛鼻子跟自个一块去塞北。
而在塞北边关诸地,有大批的长期与契胡人做贸易的商贾,此刻却都叫苦连天。因为,眼看着冬天已经过去了近半,但是,大唐军方,却仍旧严令不许一人一马过境,至于理由,自然是因为昭阳公主契胡人被袭杀一事。
天子未有诏令,谁敢轻易许人入草原贸易?不过,真正严格遵守天子意志的,居然不是其他边塞部队。如果说,一直是由李幼雯统掌的左羽林卫如此严格的遵守天子的意志,这倒也能说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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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官被契胡人所杀,若不是将校弹压,这数万骄兵悍卒说不定都已经扑入草原厮杀去了。他们不愿意让商贾过境,的确是情有可原。
但是,平时嚣张跋扈,从来都拿朝庭意志当成耳边风的曹胡儿、柯尔契这两镇兵马,却也如镇守云州的左羽林卫一般,对于过境的盘查之严格,甚至于平时想过就过的那些熟识商贾,也全被堵在了城内。
就算是找到了曹胡儿那里,得到的也都是一堆废话与敷衍之词,曹胡儿与柯尔契两个人就像是吃了秤砣的王八,铁了心要死死守着边境,不放一人一马,实在是奇哉怪也。
不过,既然这些家伙都黑着脸不放行,大家只能灰溜溜地等待着,期盼着等春天到来的时候,他们能够放开边境,让商人们能够赶往契胡进行贸易。
许香君也收到了来自云州掌柜的信,信里边关于边境戒严的消息自然是很详细,另外,那些商贩们的报怨还有相互之间传递的消息也皆尽录于信中。
收到段少君暗中传递来的消息的许香君,自然是十分清楚,这哥仨为什么会这么卖力的封锁边境。不就是因为害怕那被他们合伙偷袭的李幼雯李大将军还活着,悄悄地溜入唐境。
不过,待到了冬去春来之际,想必,他们也该知道,那位公主殿下的下落了,那个时候,自己所派遣的车队,正好抵达塞北边境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