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仗下来,宗弼的人马被打得溃不成军,四散而逃。想到金人编书对宋廷的诋毁,韩世忠本想生擒了宗弼,又一想与其杀掉他,不如留他一条活命让他害怕一辈子。这样等他回去之后,就会跟其他的金人讲宋军的厉害,以后要闹事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放肆,罢了,穷寇莫追,由他去。
宗磐见玉盘不在,拒绝和宗弼一起回去,说一定要找回玉盘再走。
宗弼阻止宗磐道:“还找她?她说不定已经死在乱军中了。”
宗磐却坚决地说道:“那不行!我死要见尸。”
宗弼见宗磐糊涂,便骂道:“你这人好没轻重,我们刚逃过一劫,你就饱暖思淫?”
宗磐也不甘示弱地还嘴道:“放屁,敢情你的女人都安安稳稳地待在会宁,我的女人有事,你就不管了?”
宗弼说道:“还怎么管?你看看我们现在还剩下几个活着的人了?你要女人,会宁也有。这回,我是不会由着你以公谋私的。马上北返,绝不可以在这里耽搁。”
宗磐讽刺道:“你个连女人都保护不了的混蛋,打仗没本事,逃跑倒快。你怕死就回去。我是再也不会跟你一起出来了,简直丢死人!”说完,宗磐骑上马,向南疾驰而去。
宗弼气得嘴唇发抖,他对众人大骂一声道:“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去两个人把太子追回来,他要是不肯回来,你们就把他给我绑回来。其他人,跟我撤。”
韩世忠与玉盘相见,二人唏嘘不已。玉盘对韩世忠赞道:“这次金人被将军杀得大败而归,看来我宋氏的中兴武功之最非将军莫属。”
韩世忠说道:“多亏帝姬相助,末将才赢了金帅。这一仗让他们长了记性,估计他们以后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可韩世忠思量再三还是问起了璎珞的安危。
玉盘听了很是心凉,她心想:我这样帮他,他到头来却只问璎珞。于是她哭道:“璎珞已经被金人折磨死了。”
韩世忠惊讶道:“什么?可我怎么听说她跟在晋王身边。”
玉盘继续撒谎道:“那是以前,我出来没多久,就听说她遭了不测。将军节哀。”
韩世忠惊闻此言,已经全然感受不到胜利带来的快乐了,整个人陷入了悲痛之中。玉盘看着他的样子,又是解恨又是气恼。
这时,只听军营外有人大呼小叫。韩世忠从悲痛中醒来,问何人在此喧哗。
兵卒献给韩世忠一把刀,禀报道:“将军,外边有个金国的将领,他说是来找他女人的。若是将军肯成人之美,甘愿把此刀献给将军。”
韩世忠看向玉盘问道:“莫不是寻你来的?好大胆的狗贼,他带了多少人马?”
“一人一马。”兵卒答道。
玉盘看了虎翼刀,心中百感交集地想着:这个太子真是个傻子,只身前来竟不怕死吗。
韩世忠道:“真没想到金营中竟然有人有如此胆略。我还以为个个都像他们的主帅一样没用。不过,帝姬既然已经回来了,他就休想再带走。来人,传我的军令,把他给我拿下。”
“慢着。将军休伤他性命。”玉盘制止道:“这个人虽然莽撞,但我在北国多亏他照应。虽然我曾经是帝姬,可既然已经被金人玷污了又何必回去遭人耻笑。他既然来接我,我跟他回去就是了。”
韩世忠劝道:“帝姬这是何苦,你才出虎穴哪能再以身犯险?”
玉盘笑道:“能再见将军一面,我心满意足,此生再无他恋,盼将军珍重,玉盘告辞。”说完,玉盘辞了韩世忠,随宗磐而去。
韩世忠完全不能理解玉盘的心思,只好命将士们原地待命,不许袭击北返的二人。
玉盘见了宗磐问道:“你还敢来找我?就不怕被宋人绑了去?”
宗磐答道:“你都被他们抢去了,我再怕得不敢来找,那还算逑爷们儿?”
玉盘问道:“万一你有个好歹,大金的江山传给谁?”
宗磐笑道:“哎呀,就算我真的有一天做了皇帝,要是被人议论说打仗为了逃命连自己的女人都不管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玉盘笑道:“殿下不必妄自菲薄,你还是很有担当的。将来一定能成为一个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