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敏点头道:“王爷真是个大胸怀大气魄的人。这么说,您是想以德报怨了?”
就算是以直报怨吧。不看僧面看佛面,冲着那里的百姓,该帮还是要帮一把的。我不喜欢在这样的节骨眼上乘人之危。如果可能的话,咱们可以送点粮食给他们。
宗敏点头道:“这样最好。”
这样的提议我不方便去跟皇上讲。在一些人看来,我总是和西北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皇上最相信您,这话您说最好。
我明白王爷的难处。好,明天我去跟皇上说。
“可怜高昌易主。阿勒泰生前还送了我一匹名叫百花辇的西域宝马,他有难,我却不能帮他。他是多好的人啊,一心想着还我馒头钱。结果就这么死了。”如盐感慨道。
“高昌军纪涣散,王子虽然得了兵权却来不及整顿。但耶律大石身经百战,又有萌骨军助阵。高昌易主也是迟早的事。”宗翰劝慰道。
宗敏也说道:“盐儿,想让更多的人过得好,就得放下私人恩怨。这世上没有万全之策啊。你虽然恨西夏人自私,但如果不帮着他们安抚灾民,咱们的西北也一定会遭受池鱼之殃。”
“爹说得对。做事要以大局为重,不能因私废公。”如盐认同了宗敏的说法。
宗望接到了朝廷派下来的征集赈灾粮的任务,决定让自己的得力干将迪古乃和阇母分头行动。
弦子很清楚这件事对迪古乃仕途的重要性,但她怕迪古乃做不好,于是向宗望讨主意,问他河南年景不好该怎么征粮。
宗望似乎没听弦子说话,只是很高兴地自言自语说:“茶叶产自南方。我们北方不出这东西。你知道吗,南方人每年用这些草根树叶赚去了我们多少白花花的银子啊。就这苦了吧唧的树叶汤。”
弦子不明里就,快言快语地问道:“王爷,我是跟您要个正经法子的。茶那么风雅,我不懂。”
墨染也对宗望道:“你要是有法子就别打哑谜,没看弦子多着急?”
宗望笑道:“既然染儿都看不下去了,我就公布谜底吧。茶叶虽好,却不是什么必不可缺的东西。我们的祖先没喝茶,倒也没听说哪个就馋死了。现在南北停战,迪古乃可以从南方买点粮食过来,不是说苏湖熟天下足吗。”
弦子问道:“可他们要是不卖呢?王爷,他们巴不得我们乱了阵脚,不会卖我们粮食的。”
“不卖?不卖的话我们也不买他们的茶叶了。”宗望说道。
弦子还是很担心地追问道:“要是他们宁可不卖茶叶也不卖粮食给我们呢?”
宗望说道:“宋人重利,不会不卖的。另外,迪古乃也要对宋人晓之以理,西夏的灾民要是跑到他们的边境,闹起来可是对他们不好哦。”
弦子豁然开朗,道:“多谢王爷指点迷津。”
墨染却不高兴地问宗望道:“我们宋人怎么就重利了。”
“什么叫我们宋人。你现在是金人。时过境迁,你早就不是当初的你了。你现在是我完颜宗望的女人。”宗望提醒道。
墨染脸红了一下,又问道:“你快说,宋人怎么就重利了。当年李师师抗金,可是把所有的家当都捐出来劳军的。”
宗望说道:“一个人的行为不能说明问题。李师师只是个别人。就像黄天荡的梁红玉,也是少数。我说宋人重利,是因为宋人觉得钱可以摆平一切,有钱能使鬼推磨。”
墨染不服地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他们想用钱买回幽云十六州就是个例子。再比如和辽的岁币,听说他们的禁军也是可以做生意的。可见宋人是有多么的会玩算盘。”宗望笑道。
墨染无言以对,因为这是事实,无法反驳。于是她说道:“可我就是不爱听你的这种说法。我们那是在用钱来卖强国的时间。”
宗望摇头道:“他们的钱够买下三江两洋五湖四海的了,可到头来不还是没有买到想要的东西?你不爱听,可事实也是事实。就算我不说,事实也不会改变的。就像你给人看病,该是什么毛病就是什么毛病,你会为了让病人开心而对他们说假话吗?为何你能说实话,却不许我说实话。”
墨染说道:“我说实话是为了病人好,你的实话太刺耳,我受不了。”
宗望摇摇头,笑道:“肌体的病好治,心病难医啊。”
阇母来到开京,对仁宗表明来意。不待仁宗作答,权臣李资谦百般推脱道:“大人有难处,下官感同身受。无奈高丽国小地薄,今年收成不比往年,我们也只是用往年的余粮勉强度日。虽然我们很想借粮给大人,但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阇母解释道:“李大人,下官来贵国借粮,并不是为了我们一家。若是西夏安稳天下太平,高丽也会受益。”
不待阇母说完,李资谦笑道:“大人此言差矣,西夏人就算是不安稳,也与我们无关。”
阇母劝道:“大人,有道是不看鱼情看水情。请大人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