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任用白起为将军,先后战胜三晋、齐国、楚国,攻取魏国的河东郡和南阳郡、楚国的黔中郡和郢都。发动长平之战,大胜赵军。攻陷东周王都洛邑,俘虏周赧王,迁九鼎于咸阳,结束了周朝八百年统治!
不过秦王荡相信,自己能比“秦昭襄王”做得更好,让天下提前半个世纪统一。
嬴稷尚且如此,能培养出嬴稷这种人物的宣太后芈月自然不是吃素的。
历史上的芈月以母后之尊的地位,牺牲色相与义渠王私通,然后设计将之杀害,一举灭亡了秦国的西部大患义渠,使秦国可以一心东向,再无后顾之忧,她的功劳不逊于张仪、司马错攻取巴蜀。
看到嬴稷、芈八子向自己下跪,秦王荡忙扶起嬴稷,说道:“不必多礼。”
“稷弟,坐吧。”
“谢大王。”
似乎遗忘了身边的芈八子,秦王荡挥了挥手,便让她一同落座。
芈八子识趣地在旁边陪坐,而嬴荡、嬴稷兄弟则是对席而坐。
看着嬴稷跪坐在蒲团上,低眉顺眼,神态拘谨,似乎为自己的王霸之气所震慑的模样,秦王荡摇摇头说道:“稷弟,抬起头来,让寡人好好看一看。”
闻言,嬴稷这才缓缓的抬起头,神情颇为紧张、局促,不敢正视秦王荡的眼睛。
秦王荡是他的兄长,小时候还“荡哥哥”地叫着,一起玩耍,一起胡闹,但这么多年过去,可能都物是人非了。经历了这么多苦难的嬴稷,心智已经比同龄人要成熟许多。
故而在秦王荡的面前,嬴稷不敢有丝毫的放肆,尽管他只是一个年方十六的少年郎君。
秦王荡打量着嬴稷。
嬴稷年少,但看上去已经跟成年人差不多。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以及一双漆黑的眼珠时而闪过墨绿的颜色,他的身上有些许大隐隐于市的凉薄气息。
可以想象得到,嬴稷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不然心性绝不可能磨砺到这种类似于“重剑无锋”的地步。
还好,嬴稷的这种凉薄之气,非是天生的,只要循循善诱的话未尝不可纠正回来。
就在秦王荡打量着嬴稷的时候,坐在一侧的芈八子也在不时的看着这位秦国的新王。
他有着黑亮垂直的长发,以通天冠束着,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一绺胡须颇为茂密,衬托着秦王荡的威武霸气。
其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气息。
良久,秦王荡叹气道:“稷弟,你变高了,也长大了。寡人依稀还记得,当年你离秦入质燕国的时候,不过五尺高的个子,现在都已经昂藏八尺了。这些年你受了不少苦吧?”
“大王,臣弟既然为大王之弟,为先王之公子,为秦国之公子,理应为大秦做出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听到嬴稷闭口不谈自己的苦楚,秦王荡心里十分诧异,随后又扫视了芈月母子二人的衣裳,还有桌子上已经空空如也的食鼎、盘子,若有所悟。
这么一番冠冕堂皇的话,绝不该出现在这样一个年轻人的口中,这般老辣,必定是芈八子教嬴稷说的。
本来还等着嬴稷向自己吐苦水,跟自己诉一诉衷肠,兄弟之间一番畅谈的,但是秦王荡万万没想到嬴稷说出这种话,不禁有些失望。
秦王荡淡淡的笑道:“稷弟,你能这么想自然是好的。芈八子、稷弟,这些年你们在蓟城受苦了,相信你们在心里,一定没少怨怅父王,或者恨父王把你们送到燕国遭罪吧?”
“我……”嬴稷似乎想说什么,但一旁的芈八子立马就说道:“大王说笑了。当年先王把我娘俩送到蓟城为质的时候,也没想到燕国会发生子之之乱。国与国之间交换质子,以顾两国之盟好的事情古来有之,哪里能怪得了先王?”
子之之乱,是燕国的相邦子之与太子姬平之间的一场争夺王权的内乱。
话说燕易王哙崇信儒家禅让学说,在苏代、鹿毛寿的鼓动下,大集群臣,废太子姬平,而禅位于国相子之,自己反北面称臣,出居别宫。易王哙还把俸禄在300石以上的官印收回,以便让子之重新任命各级官员,从而真正行使国王的权力。
将军市被不服,乃率本部兵马攻打子之,奋战十多天死伤数万人。市被转攻太子姬平。子之则以平叛为由战胜并杀死市被,还下令捉拿太子姬平。
姬平微服逃往无终山,庶弟公子姬职则流亡韩国。这次燕国内乱达数月之久,死者数万,燕人恫恐,百姓离志!
齐王田辟疆听说燕国大乱,便以讨伐子之匡扶正义的旗号发兵攻燕。
燕国臣民由于痛恨子之篡位,对齐军的进攻不仅不抵抗,反而城门大开夹道欢迎,所以,齐军很快攻占燕国都城。燕易王哙自缢身亡,子之被擒获后押解到齐国处以醢(剁成肉酱)刑。
在齐军“毁其宗庙,迁其重器。”的同时,中山国也乘机攻占燕国城池数十座,燕几乎亡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