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临晋属于秦国的地盘,春秋时本为大荔国之地,秦厉共公六年灭之,以为临晋邑;一说秦筑高垒以临晋国,故名临晋。后为魏邑,之后秦国又收复回来,属于秦魏边境交界之所。
此时此刻,秦王荡的寝帐之内依旧是灯火通明,闲来无事,又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秦王荡只好拿着一本《孙子兵法》阅览,不时的拿笔做一下注释,将自己的一些心得写在竹简上。
“大王,太后求见!”负责警卫工作的任鄙在寝帐外面嚷道。
“快请!”
百善孝为先。
秦王荡虽贵为一国之君,但是对于自己的母亲惠文后还是十分敬爱有加的,一听说惠文后过来找自己,当即就让人把她请进来。
当惠文后莲步轻移,进入寝帐的时候,秦王荡便忙过去扶着惠文后坐下,然后自己与她对席而坐,而惠文后带过来的宫婢环儿则是侍立一旁。
“母后,你怎么过来了?你有事找孩儿,自当吩咐一声,孩儿自然会去找你的。”
惠文后一脸恬淡地笑了笑:“荡儿,你跟你的父王一样日理万机,被之祁祁,母后怎敢劳烦你呢?”
“母后说笑了,天大的事情,也不及关于母后之事呀。”
“荡儿,自你继位以来,真是越来越有你父王当年的风范了。”惠文后不知道是欢喜还是忧愁,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只是请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要跟你父王一样,把身子累垮了。”
“孩儿谨记。”
惠文后又伸了伸手,旁边的环儿便将一只酒壶递到她的手中。
“荡儿,母后记得你打小就嗜酒,喜欢喝为娘亲手酿的捻子酒。来,这壶捻子酒就给你喝了吧。”
“这……”秦王荡颇为迟疑地道:“母后,孩儿嗜酒,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孩儿是秦国的王,更改田律,不许百姓私自酿酒,亦厉行节俭,虽未下禁酒令,但也曾几次告诫臣民少些饮酒,孩儿当为秦人之表率,不可醉酒误事啊。”
“不醉,不就行了吗?荡儿,你这一年来做了这么多利国利民的大事,过于操劳,想必已经是身心俱疲了吧?好好喝上几爵,便睡觉去吧。”
“我……”
“就这样。”
惠文后撂下这句话,便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带着环儿离开了寝帐,只留下了冲着酒壶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的秦王荡。
这算什么事儿!自己的母亲非但不劝自己不要贪杯,反而还怂恿自己饮酒?
而惠文后在出了寝帐之后,又瞟了一眼侍立在外面的任鄙。
“任鄙。”
“末将在!”
“今晚上,不论大王的寝帐内发生什么事,出现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声张,更不要冲进去。”
“这……太后,保护大王的安全那是末将的职责所在,万一大王出了什么差错,末将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啊!”
惠文后哼了一声道:“你觉得以大王的勇武,平日里还需要你的保护吗?”
“也是,哈哈。”任鄙颇为尴尬地挠挠自己的后脑勺。
秦王荡身负千钧之力,又勇武绝人,倘若不是遭别人的暗算,普通的刺客根本对付不了他的。这么一想,一旦发生危险,与其说是任鄙这些宿卫保护秦王荡,还不如说是后者在保护他们……
等到任鄙拍着胸脯保证下来的时候,惠文后又走到一棵大树下面,对在那里等候已久的魏纾说道:“纾儿,快点进去吧。我已经跟荡儿谈妥了。”
魏纾声如蚊蝇地应了一声,随后就低着头,缓缓的朝着秦王荡所在的营帐过去。
而秦王荡在惠文后离开后,想了想,实在没忍住,便随便找了一个饮水的铜盅,喝了几盅惠文后亲手酿的,并送给自己的捻子酒。
说起来,这捻子酒的酿法还是秦王荡少年时传授给魏纾的。
盖因这个时代的米酒度数普遍较低,秦王荡喝起来有一种奇怪的味道,比现代的啤酒尚且不如。故而秦王荡就想起了酿造这捻子酒的事情。
“大王,王后求见!”这时任鄙又在寝帐外面喊道。
魏纾?她来找寡人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