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是太荒唐了!
姬延自持天子的身份尊贵,又年轻气盛,怎能屈居人下?姑且不论这些,光是逃难到韩国,这一点就让天子姬延难以接受。
这着实太丢人了!
“陛下,这是巡狩。”
闻言,姬月的眼皮子一跳,娇叱道:“太子婴,你将天子忽悠到新郑去,是何居心?雒阳,是天子的王畿,家室所在,怎能擅离?”
“这都是权宜之计。”太子婴讪笑道:“秦军势大,秦王荡暗藏灭周之心,必对天子不利。我王这么做,绝对无有异心,这都是为了救陛下,为了救周室啊!”
“哼,你话说得好听,谁知道韩王是不是跟秦王荡一样,包藏祸心!”
太子婴听到这话,忍不住脸色一沉,说道:“公主何必这般咄咄逼人,怀疑我王之用心?秦国暴虐,秦王无道,天下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我王首倡刺秦,是为助天子,为助周室,绝无二心。”
“呵呵,你是为助周室,还是在助自己,谁又知道?韩国苦秦久矣,前不久的宜阳之战,可是让你韩国丧师六万,三川郡都被秦人夺去了。韩王焉能不憎恨秦国,焉能不欲刺秦而收复失地?”
“公主!”
被姬月点破了小心思的太子婴,不禁恼羞成怒,道:“公主,我王固然对秦王有恨,韩人固然对秦人有恨,但远没有亡国之患,而现在天子就有亡国之患!秦王嬴荡稍起异心,则周室荡然无存矣。可以说,秦国是我韩人与天子的死敌!是咱们共同的敌人啊!”
闻言,姬延瞟了姬月一眼,说道:“月儿,太子说的没错,你先不要插嘴。”
“王兄!”
“莫再多言。”
姬月哼了一声,旋即将脑袋别到一侧去。
看到姬延这般上道,太子婴心中窃喜不已,又道:“陛下,天子巡狩新郑之事,固然不光彩,但并非新例。此前亦有幽王失镐、平王东迁与王子朝作乱之事,这等祸乱,周室不都险之又险的避过了吗?形势如此,陛下更不应该忤逆形势,忤逆天意。相信在列国的帮助之下,陛下很快就能还于雒阳,重现祖上荣光的。”
重现祖上荣光?
能保住自家的宗庙社稷不失,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姬延眯着眼睛道:“太子,你不妨说说看,如何刺秦?”
“关于刺秦之事,我王已经有了一套完整而确实可行的方案。”
“请试言之。”
“周室之九鼎,应在太庙没错吧?”
“正是。”
“三日后,陛下可使秦王沐浴斋戒,入太庙以观九鼎之风采,想必依着秦王嬴荡对九鼎的觊觎,又在情理之中,他当随陛下进入太庙之中。届时,咱们已经安排最好的刺客潜伏在太庙内,只等陛下一过,秦王入内,就乱箭齐发,饶是秦王荡勇武过人,恐怕都挡不住这弩箭的威力啊!”
闻言,姬延不禁眼前一亮:“如此,当大事可期。只不过,秦王死于太庙,恐秦军对我周室不利啊。”
“陛下,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成功刺秦,为了周室的江山社稷得以延续,便是雒阳被毁,城破人亡又如何?无非是一个破而后立的局面啊!”
不得不说,太子婴的话,着实让姬延怦然心动。而接着,太子婴又下了一记“狠料”。
“只要陛下愿意助我刺秦,事成之后,二周当合并,重归于陛下你的统治。”
真是说到了天子姬延的心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