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秦王荡眯着眼睛道:“王叔,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六国伐秦,这一日寡人曾想过,但是未曾想到来得这么快!”
“大王打算如何应对?”
“静观其变。这六国合纵或者七国合纵,凭借田文和苏秦二人,都不一定能捣鼓出来,即便真的成了,如此松散的联盟,寡人何惧之有?他有合纵,寡人有连横!”
樗里疾垂手道:“大王,话虽如此,还是请大王小心为上。现在以秦国一家之力,对付韩魏两国,尚且心有余而力不足,更何况是六国乃至于七国的合纵伐秦之盟?”
“寡人晓得,王叔不必担心。”
樗里疾离开后,秦王荡又在大树底下静坐良久,想了想,决定找一个人商议一下。
那人是谁?
不是别人,正是苏秦的胞弟——苏厉。
苏厉住在雒阳城南,府邸的位置较为偏远。只不过,苏厉生于商贾之家,府邸自然是极为奢华,占地极广的。
当然,这奢华是相对雒阳的大小府第而言,放在咸阳,放在临淄这种繁华的顶级城池,就不值一提了。
早有人禀告苏厉,秦王将至,故而苏厉不敢怠慢,让人扫清府门前宽阔的大道,洒上清水,然后领着一大家子人到门口迎接。
当秦王荡走下六御马车的时候,苏厉及其在场的家眷、仆役和邻居,都纷纷躬身行礼,山呼道:“秦王万年!”
苏厉更进一步,作揖道:“敝臣苏厉,见过秦王!秦王万年!”
“苏子不必多礼。”
秦王荡上前抓着苏厉的手臂,挽着自己的胳膊,一副亲密无间的模样,说道:“苏子,寡人可是对你慕名已久啊!世人皆知,雒阳苏氏三兄弟,个个都是俊杰。苏秦、苏代、苏厉,号称‘三苏’,苏子你的名气虽不及你的两个兄长这么大,但是能力应该在伯仲之间!今日能得见苏子,寡人深感荣幸之至啊!”
“哪里,哪里!”
被秦王荡这般吹捧,饶是苏厉脸皮厚,都不禁面颊火烧云一般红了,发烫了。
“来,秦王里边请。”
秦王荡亦是不客气,挽着苏厉的胳膊,一起进入其府邸当中,前面自有任鄙领着一众宿卫开道。
入得厅堂,再无旁人,秦王荡与苏厉对席而坐,后者为他沏了一盏茶。
喝了一口香茶,润润嗓子,秦王荡倍感心旷神怡,又道:“哈哈,苏子,寡人冒昧来访,苏子不会见怪吧?”
“秦王说的哪里话?秦王大驾光临,令敝舍蓬荜生辉,敝臣还求之不得呢,怎能见怪?”
“不见怪就好。”
秦王荡意味深长的看着苏厉,忽而点头,忽而摇头,让苏厉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很奇怪秦王荡为何会有这样的举动。
不过,苏厉不敢发问,更不敢有任何的异议。
直到苏厉被看得心里直发毛的时候,秦王荡这才缓缓地开腔道:“苏子,你与苏秦、苏代可有书信往来?”
“有的。”苏厉不知其意,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不过,都是一些问候之语,或者是关于治政、邦交上面的一些心得。”
“噢。”秦王荡微微颔首,便没了下文。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