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熊槐随即就在内侍的带路之下,进入偏殿,见到了正在正襟危坐的秦王荡。
“嬴荡!你这个犬牙尚全的孺子!你欺我!辱我!诈我!骗我!侮我!……”见到了秦王荡,楚王熊槐反倒是急眼了,忍不住又是一阵破口大骂,只不过词汇量不足,还是那几句话。
秦王荡淡淡的一笑,说道:“楚王,骂了寡人这么久,你应该也累了,渴了。坐下来陪寡人喝两爵解解渴吧。”
“哼!”
熊槐很是不屑的将脑袋别到一侧去,还挽着胳膊,活脱脱一个受气的小媳妇。
“楚王勿气,楚王勿恼。气大伤身啊。”秦王荡倒是一点都不介意,上前去将楚王熊槐扶到蒲团上坐下,然后与之对席而坐。
他还客客气气的拿起酒樽,给自己与楚王斟了一爵酒。
看见秦王荡这副模样,熊槐脸上的怒气这才稍缓,又道:“秦王,你是什么意思?啊!寡人与你会盟,你居然让寡人向你行藩臣之礼!寡人何时成了你的藩臣!我大楚何时成了你秦国的藩属之国?你给寡人说清楚!”
“哈哈,这是一个误会,误会而已。”秦王荡摆了摆手道:“楚王,这是手底下的人会错意了,寡人已经训诫过他们了。楚王称王还在寡人的父王之前,论资排辈,楚王的年轮比寡人都大上好几圈,又是寡人的岳父,寡人怎敢对楚王你无礼呢?”
熊槐可不信秦王荡这番说辞,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还是沉住气,冷声道:“秦王,你不是跟寡人约在武关会盟吗?为何将寡人绑到咸阳?啊!你今天必须要给寡人一个说辞!”
闻言,秦王荡意味深长地道:“楚王,你我之间,岂可见外?寡人是你的女婿,你是寡人的岳丈,这岳婿之间,有什么不能谈的?最近贞儿生了一个孩子,思念故国,思念楚王你啊,贞儿想见一见你,寡人之所以将楚王你这样请到咸阳,亦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啊!”
扯淡!
对于秦王荡的这套鬼话,熊槐岂会相信?
熊槐的心中早已后悔,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听昭睢、屈原他们所言,不去武关会盟了。最差的结果,大不了跟秦国干一仗,你死我活,也不至于可能把自己的性命搭在这里,还折辱了楚国的威风!
熊槐深感羞辱!
但是他还是沉住气,问道:“秦王,你打算什么时候让寡人回楚国?寡人留在咸阳又有何用?”
“楚王留在咸阳,自有大用。”秦王荡一脸和煦的笑意,跟阳光大男孩一样说道:“楚王……哦不,岳丈大人,你既然来了,不妨在宫中住上几日。在楚王宫该有什么样的待遇,寡人便给你怎样的待遇!对了,贞儿与寡人所生之子,还未取名,就是等着楚王你给他取一个好听的名字呢!”
“别给寡人扯开话题!”
楚王熊槐暗自恼怒,更是脸色一沉,说道:“秦王,寡人为楚国,是为一国之君,日理万机,事务繁忙,没工夫陪你在这里瞎折腾!你有什么话,快说!”
听到这话,秦王荡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笑意,将双手合拢在袖子里,老神自在地道:“岳丈大人,你若是太忙,或者急于返回楚国的话,不妨将你那巫郡、黔中郡可以交给寡人代为管理啊。”
“什么?交给你代为管理?”
熊槐气得七窍生烟,道:“嬴荡!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你这是在狮子大开口!巫郡扼守三峡,黔中地方千里,怎么可以给你!寡人绝不能忍受这种屈辱!”
巫郡地势险要,坐控三峡,一直是防止巴蜀之秦军东进的咽喉要道。
失去了巫郡和黔中郡,毫无疑问,楚国的腹地将完全暴露在秦军的兵锋之下,以至于楚都郢都将有沦陷的风险!
楚王熊槐怎么可能将巫郡和黔中郡割让给秦国?秦王荡说得好听,什么代为管理,根本就是有借无还的!
秦王荡微微一笑,说道:“岳丈大人,你先别生气。寡人不是让你给,寡人是在借,借你楚国的巫郡和黔中郡还不行吗?楚王,寡人与你可是岳婿之亲,谁跟谁啊,是吧?”
“这俗话说得好,一个女婿半个儿。楚王作为岳丈,借寡人两个郡又有何妨?”
“呵呵,只怕是有借无还吧!”楚王熊槐冷笑置之,随即拂袖道:“嬴荡!你想要寡人的巫郡和黔中郡!你做梦!够胆的就自己出兵去取!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寡人是不会屈服的!楚国是更不会屈服的!”
闻言,秦王荡的脸色顿时冷淡下来,说道:“楚王,你先别急着回答寡人,给还是不给,借还是不借。寡人已经在驿馆为你安排好了住处,楚王先住在驿馆,等想好了,再给寡人一个答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