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没有做很多事情,还没有一起看烟花,还没有一起划船,你说过要很多孩子的,我们连一个孩子都没有,所以你一定不忍心丢下我的,对不对?”
夏秀敏望着那冰冷的尸体,为什么刚刚死的人就已经没了温度,似乎从他身上流出的血液,也是冰冷至极的。
“你的毒,还要等到月圆,应该就解了,虽然我是第一次给你解毒,可是你就不给我一个机会看一看到底效果怎样吗?裴寒,你好狠心!”她端起了手中的玉佩,神智已经混沌的没有理智可言,然而只听过真金不怕火练,没想到裴寒腰间的玉石也经得住火烧,一点事故后留下的灰烬都没有。
“你知道的,我一直想要让你胖一点,可是你总是吃的很少很少,所以比我的腰都细,我真的很嫉妒你,裴寒,但你怎么变胖了?”她的泪簌簌的往下滑,说的尽是让自己可以反驳裴寒死去事实的话。
“你可知,在忘情林的时候,那是我们第一次吵架,之后的每一天,我的心都如坐针毡,我发誓一辈子都不想再要那种感觉了,你是我温暖的守护,我不想看到从你眼里散发的冰冷。裴寒,你张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王妃,王爷去了,您还是节哀!”宫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整个皇陵里似乎都传者夏秀敏有些哀怨的气息,时而有鸟划过天际,空谷幽响哀转久绝,配合了夏秀敏所有的难过,气氛被渲染的异常悲凉。
“闭嘴!”夏秀敏狠狠的回应道,然后又是摸着裴寒的身子一阵哭泣:“你不喜欢别人打扰你对吗?你也不喜欢这里,放心,我不要你埋在这里,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夏秀敏的声音放的越来越低,像是怕吵到裴寒一样,她的身子本就因为过度的消费没了力气,然而还是使劲的握住了裴寒已经烧掉的手臂:“把王爷的棺材运到王府吧,我知道他不喜欢这里的,就埋在王府里吧!”
“这,不太好,王妃,王爷是皇室之人,他的坟墓也是规定好了要在这里落脚的。”那宫人有些推脱,实在不敢怠慢皇上的意思。
“呵呵?皇室?这就是所谓的皇室?他给裴寒了什么?连一具全尸都没有留下,现在人死了,还要左右他的墓穴,裴寒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呵呵,皇室!”夏秀敏冷冷的一阵讽刺,比上刚刚淡漠没有温度的她来说,这一次算有些回神。
“可是!”宫人为难的不敢说话,两边人都不能得罪,只好挠着头上的帽子,表情更是无奈。
“裴寒,你一定不会喜欢和他们一起的,我知道!”夏秀敏又握了握男子的手,他的血肉渐渐的和夏秀敏刚刚破碎手掌上的血渍相融合。
“我也不想为难别人了,只是占时的裴寒,你先呆在这里,有些事情,我是该解决了,以前就是太过妇人之仁,所以才造成了如今的悲剧,等那些人,那些事都处理好了,我就叫人接你回王府,或者去其他地方,那时候,我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裴寒,你要等我,你看,我现在去哪,都会跟你说的!”夏秀敏有些不舍的放开了那紧紧握着的手,然后把上半身伸进了棺材里那边,即使那张绝世倾城的容颜已经毁的面目全非,夏秀敏还是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你看,往日里总嫌我不够主动,现在我也算主动一回了。”
她把裴寒腰间的那枚玉佩卸了下来,紧紧的握在手里,那个上乘的翡翠,似乎成了支撑她再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了。
“很快我就来陪你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裴寒。”夏秀敏的表情那么决绝,然而旁边的宫人却只能看着她这样病态的姿势,说再多的话也没有用。
夏秀敏亲手合上了棺材,然后把它擦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还是宫人强行的托开了她的身子,把裴寒埋了进去。
直到所有的土都盖住了那刚刚那木棺,夏秀敏才一个扑通的跪倒在地,沉沉的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芳草和古墨正轮流的给她擦着额头,夏秀敏的神智慢慢恢复了过来,一抬头,这里是自己的房间。
“裴寒?”夏秀敏一个用力,古墨的手就被她牢牢的抓住了,然而女人的温滑却不像裴寒指骨分明的手掌,夏秀敏的眉间里有些失落,然后变得越来越暗淡下去。
“姐姐,”古墨想要再开口,却不知从何说起,夏秀敏丢开了她的手,把身子轻轻的扶了起来。
芳草和古墨也都一愣,马上上前去扶她,夏秀敏现在的一举一动,她们都在担心会不会出事,她失落近乎癫狂的心情,每个人都看在了眼底。
“裴祺呢?”夏秀敏终于开口,狠戾的眼神望着窗外,雨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姐姐,你睡了三天了,皇上早都走了!”古墨缓缓的开口,她和芳草发现夏秀敏的时候,是埋葬裴寒的宫人把她送到王府门口的时候,夏秀敏的素白孝衣已经被身上所有的伤口染成了红色,又淋着雨,整个脸色苍白的像要死了一般,等他们给夏秀敏重新换好衣服以及清洗了身子,才发现她烫的有些夸张。还好芳草及时叫来了大夫,只是夏秀敏一直都没有醒。
本以为夏秀敏醒来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了,可不想这一回,她终于睁开了眼睛,可是刚一醒来,就满是杀气的眼神,让芳草和古墨都有些不寒而栗。
“三天?”夏秀敏惊讶的问道,她只记得自己昏倒在皇陵了,之后一路的颠簸像是有人把她塞进了马车一般,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甚至想要一直留在梦里,永远都不要醒来。
“是啊!”芳草点点头,满面的担忧,若夏秀敏再不醒,怕是皇陵里又要多了一个死人了。
“给我备一辆马车,我要进宫!”紧抿着唇,脸上的表情有些吞噬了所有的寒意,夏秀敏的念头只剩下了一个:报仇。
“不可以姐姐!”古墨一下就猜到了夏秀敏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是决绝的阻挠着那床榻上正要翻身下床的人,“就算再怎么不甘,也不能现在就进宫!”
她狠狠的拉住了夏秀敏的身子,这么一去,她一定是为了报仇,可是那皇宫岂是一个单枪匹马的夏秀敏能左右的?古墨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她不想让夏秀敏就这么去白白的送死。
芳草也在一旁走过来,但是不同于古墨的是,她扑通一声的跪在了地上,抱住了夏秀敏要往前挣扎的步子,哭喊道:“小姐,求求你别冲动了。那皇后娘娘已经盯上你了,你不要进宫!”
夏秀敏被两个女人一上一下紧紧的抱着,再施力都无济于事,她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镯子,戒指,发现已经被人卸掉了,然而内心的愤怒是没有人能阻挡得了此刻要做出的行动,夏秀敏一脚踢开了芳草,然后又反身把古墨压在床榻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