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敏…对不起…
不能陪你了…
最后的思绪,全部化成了那个人的影子,裴寒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
黑衣人再要砍下去的时候,空谷里,传来的是一阵痛彻心扉的绝望惊叫:“住手!”夏秀敏不会武功,但那一刻她奔跑的速度,简直像是练了轻功一样,黑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朝那剩下几人分散出自己的银针。
带有麻醉的银针,很快就起了作用,那些人一下像抽空了力气的娃娃,瘫软在地上,他们的剑身上,全部都沾染着裴寒的血液。
触目惊心的一幕幕画面,夏秀敏几乎是跪倒在裴寒跟前的,那人已经变得不省人事,她还没抱起他,就被那一片温热的液体给沾湿了手心,好看的凤眼立马湿润了起来,泪水有些决堤般往外涌了起来。
“傻瓜裴寒,笨蛋!”她不停的啜泣,再看了看周围那些早被裴寒撂倒的黑衣人,怎么去想象他是如何单枪匹马的对付这么多人的,心颤抖的有些漏了节拍。
再一看那最后几个快要没了力气的男人,夏秀敏笑的有些癫狂,她随意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剑,整个人从上到下甚至连脚趾头,都毫不避讳的散发着杀气。
“是谁?”
“饶命啊,饶命!”苦苦的哀求,那些人本就被裴寒伤过,现在又中了夏秀敏的麻醉,完全变成了待宰的羔羊。
“到底是谁?”挑眉,冷若冰霜,夏秀敏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地上那些人影,有些直愣愣的既视感。
“是皇上,求您放过我们吧!”
果然她没有猜错,果然是裴祺来了,他就那么容不得裴寒吗?居然派了这么多人一同围剿他。
…
手里的剑握的更紧了,夏秀敏现在真的很想杀人,若那个男人此刻就在眼前,她一定千刀万剐。
“放了你们?那谁又放过他了?”冷嘲的看着地上的人,夏秀敏的剑一下刺了过来,直直的穿破了他的心脏。
一个都不留,夏秀敏没有良心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因为这些,都只给了一个人。
她再一看裴寒,丢了手里的剑,拥着他的身子,这才发现,他的唇部已经变成了紫色。
毒…
夏秀敏惊觉到裴寒的剑伤里,藏着毒药,她再不多想,一下子咬破了嘴唇,把自己温热的血液灌输到那人嘴里。
她的血,总归是可以压制一下那些毒气的,尽量避免它们过早的侵蚀他的五脏六腑,夏秀敏把她的血液大口大口的往裴寒嘴里送。
整个苍云窟,放眼望去是一片片死尸,只有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身上红腥点点,墨黑的头发有些缭乱的纷飞在身后。
不知道自己传了多少血出去,夏秀敏的脸都有些泛白了,不过也不是失血过多的问题,她很害怕,害怕裴寒就这么再也醒不来了。
“裴寒…”
夏秀敏的声音很小,她早就猜到裴寒能支开她一定是有原因的,最后在找不到任何线索的情况下,她只能抱着宇文芙蓉的骨灰去了翠玉坊,本想在那里,或许能遇到西周的皇帝,他若不是那么冷酷无情,就一定再回到这里打探芙蓉。可是没有见到那人。意外的,看见了那一天芙蓉给她开的密道,夏秀敏没多想,从那里直接进去,想看看这密道里还有没有关于芙蓉生前的信息,却不想,慢慢的就走了出来,而令她震惊的是,裴寒正躺在黑衣人的剑下,一动不动。
那一刻,她好像快要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了,整个人疯狂的跑了过来,然后把身上的毒针全部放到黑衣人身上,绞心的痛苦让夏秀敏有些吃力,可是她没想到,裴祺居然这么卑鄙。
夏秀敏拖着他的身子,这里和芙蓉的密道很近,完全可以从那回去。
那一天,夏秀敏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把裴寒安置在自己的床榻上了,一回去,就把药箱翻的凌乱不堪,下人们看着她都这么慌乱了,又不见公子醒来,就擅自把大夫请来。
夏秀敏整个人都好像虚脱了,不过听到大夫说了一句还好,她才有些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裴寒是昏睡过去的,他总觉得有烧伤的疼痛在皮肤上搁浅,裂开的疤痕似乎连缝都不管用了,他睡了很多天,甚至以为自己再也醒不来了。
睁开眼的时候,房间有些昏暗,他想要动一下,却觉得身子僵硬的无法翻身,再尝试着说说话,不料嗓子也干涸的没有力气,裴寒的目光向四周寻探了一番,那个人呢?
夏秀敏就坐在他的身旁,无奈裴寒的焦距无法集中,最后看见夏秀敏时他才有些放心。
他费力的挪了挪身子,那人正半阖着眼睛,她一直在照夏自己。
似乎感觉到床榻上人的动静,夏秀敏一下从睡梦里惊醒过来,她这样废寝忘食的照夏裴寒三天三夜了,没办法,他不醒,她就不睡,所以每次都是累到不行,才会眯着眼睛小憩一会儿,为的就是她能在第一时间看到裴寒醒来的样子。
“啊,裴寒!你醒了!”看着那人还有些虚弱的望着自己,夏秀敏所有的力气都回到身上了,这些日子,她总是做同一个梦,那里,裴寒一直睡着,怎么叫都叫不醒,每每被自己惊醒,她都有些后怕的看着床榻上倾城的容颜,好害怕他真的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