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都放进去后,夏秀敏才有些不情愿的坐了进去,但让她感觉最奇异的地方就是,这看似普通又简陋的马车里,却异常的华贵。
“裴寒,是不是发现西子昱反悔了,还是你认为他和裴祺站在一条船上,要出卖我们两个了,或者他们两个合伙要通缉我们了?所以才这么紧张的离开?”
夏秀敏问的时候,自己的手心都有些冒汗。
裴寒对于夏秀敏这么天花乱坠的猜测,真的服的五体投地,从没想过一个女人的想象力,会这么壮硕。
“其实,我手下的暗卫已经打探到了裴祺这些天的下落,他之所以没有出现在婚典之上,是已经做足了准备,瓦解西周和东鲁之间的盟约关系,一旦那两国关系破灭,那么他就能借助西周的力量进攻动鲁,从而瓜分东鲁。”裴寒的表情有些凝重,夏秀敏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到这样的信息,但听上去也确实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可是,这和婚典有什么关系?”夏秀敏不解。
“这些年,西周和东鲁之间,借着盟友的关系,发生了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之前你说的上官芙蓉就是其中之一,这两国的纠葛有很多,并非表面盟友那么简单。所以,就算知道是西周皇帝要娶北赵的公主岁夕,东鲁的皇上也是亲自到了西周来恭贺的,为了让两国表面看上去,关系还不至于恶化到极致,东鲁的皇帝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是,也就是婚典当日,裴祺让自己的手下潜藏在东鲁,毕竟几日之内,群龙无首,所以更是用不知道从哪里炼来的奇毒,攻害东鲁在朝的众臣。并且,他把这件事情还有意的要嫁祸个西周,一旦那两国的关系完全破碎,西周就只能选择刚刚联姻的北赵作为新的盟友。然后,他当然可以正大光明的去剿灭东鲁。”
裴寒说的不紧不慢,夏秀敏却异常的惊讶,她确实有些疏忽了,但也证明,裴寒这么急的要带她离开,并不是因为他真的在逃避什么。
“该死。不如,我们直接把他杀了吧!”夏秀敏愤愤的骂道。其实当初这样的想法,西子昱就对她提起过,杀了那个人,或许这些事情就都没有了。
“还不能,我在北赵已经是个死人,你的名声也没有多好,裴祺很有可能把我们还活着的这个事实已经散步在北赵朝堂之上,一旦他现在死了,那么所有的矛头当然就指向了我们。”裴寒握着夏秀敏的手,很认真。
“难道你还怕那些矛头不成?”夏秀敏皱了皱眉,其实现在,是解决裴祺最好的机会,一旦错过了,就真的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不是怕,这天下的皇位,从来都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不是掠夺来的,不管你适不适合做皇帝,还是真的有统治天下的才能,一旦被冠上弑兄夺位的称号,那么必然得不到民心。这不是无所谓的问题了。毕竟皇帝的活,就是要收买子民的。何况,现在北赵正乱着呢,多少势力都在暗藏汹涌中,或许人家还在等着坐收渔翁之利的好事。”裴寒看着夏秀敏好看的眼睛,很认真。
“你说的没错,只是,每次我看见他那副阴鹜的嘴脸,就很想杀了那人,对不起,我应该学会再隐忍一些的。”夏秀敏有些抱歉,这几日到底怎么回事,她从来都不会这么慌乱的。
“没关系,你有孕在身,而且,这个时期的女子,都是最容易胡思乱想的。所以,现在我们不要去想别人。”裴寒把她的身子又拉近了自己一些,他的肩膀给夏秀敏靠着。
“那我们现在又是要去哪呢?”夏秀敏不解的问。
“去东鲁,秀敏,我知道你的医术很精致,现在那里的人,很需要我们的帮助,而且,这样做,或许可以解除了东鲁和西周之间的矛盾,因为裴祺已经把这件事情嫁祸到西子昱的身上了。”裴寒的神情又凝重了一些,不管是哪一国的人,如果总是死在这样的手段下,的确有些让人心寒。
“好。”夏秀敏干脆的答道,如果在这个事情散步到西周之前,甚至在东鲁里传开之前,她就能把所有的事情解决了,裴祺的计划不就泡汤了?
那么接下来的路途,她只管好好看书就行了。
夏马车大概走了十天的路程,就从一个偏冷的地区到了极为热的地方,同为夏天,东鲁却是异常的热,夏秀敏都觉得有些不适应。
不过走在皇城内,却并不能听闻有人身体不适,夏秀敏还有些好奇,很不解的看着裴寒。
“这一回,我手下的暗卫说,他下手的都是皇家贵族,所以普通百姓可能没那么快遭殃。
夏秀敏点点头,他们两人在这帝都最繁华的酒楼里租下了一个位置很好的房间,但并没有打算长住,只是占时落一下脚罢了。
这里都充斥着东鲁帝国浓厚的文化气质,因为这里的布匹和丝绸都是极为上等的货色,所以夏秀敏所在的房间里,只要是用到布料的地方,都能感受到华美和大气,甚至连枕头上绣着的荷花,都好像真的一样。
但比起这些,一个宅邸仿佛更吸引了夏秀敏的注意,裴寒顺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才看到几个大大的字:“相国丞相。”
这没有什么好特别的,就是一个丞相居住的地方,然而,她所住下的屋子,看什么都异常的清晰,那丞相牌匾之后,就是很小的名字,宇文无极。
宇文无极,宇文芙蓉,如果她没有猜错,这应该就是芙蓉的家吧,当时在翠玉坊就听闻了芙蓉生前离奇的命运,现在一看,确实让人惋惜。
不过,这个府邸已经很破旧了,应该是这一家人都被满门抄斩了,夏秀敏很叹息,芙蓉确实做了一件自己认为很值得的事情,可是,却连累了整整一个家族,逃婚,对于一个东鲁的皇帝来说,怎么也要狠狠的惩治她的家人吧。
但她还是有些好奇,芙蓉不就是逃婚了吗?用得着整个家族都赔上命作为欺君的代价吗?如果这个国家的皇帝真的如此凶恶,那么,她倒也一点都不想阻止裴祺先前的举动了。
夏秀敏的思想都变得有些挣扎了,裴寒一下就看出了她所有的心思,顺着夏秀敏的发呆的方向望了过去,更是笃定了他先前心里的想法。
“不如,我们放置好行李,一切妥当了,我陪你过去看看吧!”裴寒建议道,毕竟宇文芙蓉和夏秀敏之间,也算是有一点江湖感情的,当初也正是宇文芙蓉告诉了夏秀敏蛊母的事情,才把失忆的裴寒从未离的世界里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