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子唱着唱着,眼泪直流,哭着叫前男友的的名字,又闹着要给他打电话。我按住她:“是你先把他拉黑的,你怎么打电话?”
“嗯?那我要去找他……”她挣扎着往外跑。
我连忙追上去,她跑得跌跌撞撞,呈“Z”字形前进,我扶着她,也被带得东倒西歪。
一边手忙脚乱,一边还要试图劝下她胡闹的想法:“都这么晚了,你去哪里呀?”
“我……我去找……嗝~找他……”
我哭笑不得:“他在哪里?”
“他在……伦敦……”谷子说是喝醉了,其实理智并没有完全消失,想起前男友人在伦敦,便不跑了。
她站不住,靠着墙滑下去,慢慢把自己蹲成一个蘑菇:“那我不去找他了……我要……我要……”
我凑近点,“你要做什么?”
“我难受……想吐……”
一语未了,谷子已经干呕起来。我吓了一跳,使劲想把她拖起来,然而醉酒的人身子重,哪里拖得动?
没办法,只好一手拍着她的背,招呼附近的服务员:“帮帮忙,扶一下!”
两个人合力将谷子扶进洗手间,她趴在洗手台上吐得稀里哗啦。我摆脱服务员去给她弄点醒酒汤,自己拍着她的背,忍受着胃液的酸臭气味。
谷子吐了一会儿,人清醒了一点,推我:“你出去吧,我一个人没事的。”
我点点头:“那我在外面等你。”
她腿都是软的,勉强撑在那里,泪流满面。
我站在洗手间外面,扯了张纸巾,擦擦自己被折腾出来的满头汗。谷子那个样子,让我想起了自己。
我和程嘉溯的感情如今摇摇欲坠,很难说走到了哪一步……我好几天不敢联系他,也不敢接他的电话,唯恐自己做错。
这一步走对了就是修成正果,若是走错,那就是万劫不复。
我还没有下定决心,究竟要怎么走……
会所希腊风格的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我低头看了一会儿地毯上精致的神话故事花纹,又抬起头来看吊顶上的画作。
吊顶上绘的是法厄同驾着阿波罗的太阳车,在空中失控,导致天火烧灼大地的故事,画面很有几分米开朗琪罗的味道。
正发呆,旁边一间包间的房门忽然打开了,里头呼啦啦出来一大群男青年,都哈哈大笑着,起哄着什么。
被他们围在中间的青年长相精致,只是原本乌黑柔顺的头发给染成了白色,显得有点邪气。
这个人有点眼熟……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已经瞧见了我,都哄堂大笑道:“郑少,就她了!”
“快点去啊郑少!”
“你该不会是嫌她不好看?嗯,也不是太难看,郑少快上吧!”
从乱哄哄的调笑中,我听到他们叫郑少,这下认出来这个人是谁了——程嘉溯的表弟,郑与泽。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真人,只是看到过一些照片,他的名字也不断出现在我周围的人口中,对我而言,他倒不算是完全的陌生人。
看到郑与泽,自然而然会想到他的表哥。我不安地动了一下,想立即回包厢里去,又怕谷子没人照看,只得撇开头,装作没看见这一群人。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我不想招惹他们,他们却盯上了我,一群人围着郑与泽直直向我走来。
这群大少爷出了名的走到哪里都不干好事,郑与泽又不认识我,天知道是要做什么恶作剧?我转身敲敲洗手间的门,谷子在里头弱弱道:“我马上就好。”
我听到谷子冲水的声音,抽身便欲离开,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郑与泽伸出手臂将我堵在墙角里,露出个邪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