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玘和韩滔在童贯的命令下带着一万骑兵在前,彭玘向韩滔问道:“韩将军,我怎么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你说这西夏军队真的已经士气低落,要往后溃败了吗?”
韩滔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内心有有不安,这西北地区在西夏的长期经营下已经成为他们的家园,我们这次远道来攻打他们,如果他们溃败,那么谁来保卫他们的家乡和家人呢?所谓穷寇莫追,莫欺哀兵,我其实很赞同种将军的意见,现在是冬天,我们只要先逼退了西夏军队,然后徐徐占领几个要地,建立堡垒,步步为营,逐渐蚕食西夏的主力,然后明年开春再大举进攻西夏。”
彭玘在马上点了点头,说道:“但是童大人有令,我们不敢不从啊。我们还是谨慎行事为好,免得落入西夏人陷阱。”
韩滔和彭玘命令骑兵放缓速度,注意四周动静,四面散开多名斥候查看远处情形。不多时,后方突然骑马来了一名传令兵,他高喊:“奉童大人命令,韩将军和彭将军带骑兵加快行进速度,以免被西夏军队逃走!”
韩滔和彭玘接令后,不敢怠慢,命令骑兵加快了行进速度。半个时辰后,两人带着骑兵看到了西夏军队的营地,里面空空如也,地上一片狼藉,一幅仓皇逃走后留下的样子。两人心生疑惑,便先派几十名士兵进去查看,士兵进去查看后未发现有什么异常,并且里面还有西夏军大量没来得及带走的物资。韩滔、彭玘见里面没有异状之后便带军进入这残存的营地之中,开始收集物资作为战利品,士兵们都欣喜不已,不用战斗便能得到战利品,这种事情越多越好。
不多时后,童贯带着大军也赶到,彭玘和韩滔向童贯说明情况后,童贯哈哈大笑道:“西夏军不过如此,在我大宋军威之下,仓皇而逃。看来西夏灭国之日不远矣!”然后他命令留下两万士兵收集战利品,然后其余部队继续追击西夏大军。
童贯带领着大军一路追赶,追击路上先后遇到几股百人规模的西夏部队,都是盔甲穿戴不齐,队伍不成建制,士气低落,在宋军的追击下一触即溃,纷纷四散奔逃。童贯大喜过望,命令士兵丢下辎重,轻装前进,宋军连续追击一个昼夜,深入西夏境内百里有余。
“神火将”魏定国途中向童贯谏言:“童大人,西夏军队此次撤退的过于匆忙,如果仅仅是粮草不济,西夏大军随军都会携带大量牲畜,不会溃逃的如此狼狈。西夏军一向诡计多端,善于埋伏,不可不防!”
童贯虽是奸臣,但是行军打仗也是经验丰富,曾多次率军进行过大规模战争,在追出去一百多里之后,他也暗暗觉得奇怪,这西夏自从建国之后,一向作战勇猛,虽只占了弹丸之地,但是能够长期在辽宋两个大国之间生存至今,可见其军事实力不俗。这场战争虽然宋军出奇兵断了西夏的粮草,但是西夏军队表现出来的溃逃惨状也过于蹊跷。于是童贯命令军队结成防御阵型缓缓前进。这时候大宋的军队已经一个昼夜没有休息,天寒地冻之下,士兵纷纷被冻得瑟瑟发抖,很多士兵的手上和脸上都被冻得红紫,没呼吸一下仿佛否有冰碴子进入肺中。此时“圣水将”单廷珪也向童贯建议到:“童大人,此刻我军人困马乏,沙漠之中天寒地冻,身陷西夏腹地,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我军这边,我看还是退守阵地,徐徐而进,待到春暖花开之时,再与西夏军决战。”
童贯内心此刻很是挣扎,他也知道单廷珪说的没错,但是追击的决定是他下达的,如果就此撤回去,没有对西夏军队造成大的杀伤,不正被种师道和折可适耻笑吗?他狠下心来说道:“昔日汉武帝时,有霍去病带领八百骁骑,深入匈奴后方数百里,纵横草原,杀得匈奴四散逃窜。如今我等拥兵十万,行军才不过百里,就畏首畏尾,岂不被西夏耻笑乎?”随后他命令全军戒备,继续前进,追上西夏主力,一举将其击溃。
就在宋军的前方两侧,都是丘陵地带,地面起伏不定,在雪地里,各有三万西夏骑兵埋伏其中,马匹都用毯子盖住保暖,士兵也都靠着马匹取暖,他们刚刚饱餐了最后一顿的口粮,就如同有耐心的草原狼一般,静悄悄的埋伏在这里,就等着宋军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