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横兄弟对李俊早有耳闻,忙问道:“不知李大哥所来何事?”
李俊哈哈一笑,说道:“我此来还是真有事情要你们兄弟相助啊。”
张横张顺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说道:“若有要用到我兄弟二人之处,李大哥尽管说,我等定然尽力而为。”
李俊看了看两兄弟,然后问道:“不知你二人可听过揭阳镇上有个富户,庄主叫穆太公,他有两个儿子,武功了得。大儿子叫没遮拦穆弘,二儿子叫小遮拦穆春。他们自幼得高人传授武艺,特别是那穆弘,号称江州没遮拦。”
张顺说道:“穆家兄弟我们也早有耳闻,只是无缘相见。听说县令下个令,都得先去穆家庄上请示一下。”
张横说道:“不知李大哥说穆家兄弟是何意?”
李俊说道:“我那两个兄弟童威、童猛贩卖私盐,好像是我们自己的生意,其实都只是在帮穆家做事而已。”
张横、张顺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心中才了然为何李俊他们贩卖私盐官府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原来背后是这穆家在撑腰。
李俊见张氏兄弟听到私盐生意脸色并无异常之后,心知此二人也是胆大之人,因此继续说道:“此次我过来其实是想给你们二位做一个大买卖。”
张顺刚想说话,张横却拦住了他,率先问道:“不知李大哥说的什么生意?可否详细讲来?”
李俊微微一笑,盯着张横的眼睛说道:“这是一等做了可能会被杀头,但是成了却是衣食无忧的买卖,一年至少能有几百两入账。不知你们兄弟可有胆子来做?”
张横看了看自己那跃跃欲试的兄弟,又想到了兄弟二人所欠的几十两赌债,心中一横,说道:“如今这世道,还有我兄弟二人不敢做的事情?李大哥尽管说来!我兄弟二人接着便是。”
李俊见张家兄弟二人下了决心便说道:“好!我早就听闻你们兄弟二人乃是难得的英雄好汉,今日一见,果不其然。那我就如实相告了!我等兄弟一直给揭阳镇穆家贩卖私盐,其实大部分的利润都被穆家所得,我们只能做个搏命的跑腿钱。我和童家兄弟这些年也逐渐找到了贩卖私盐的门路,便想着在给穆家做事的同时,自己也乘着大树的阴凉也捎带点私货。只是我兄弟三人显得势单力薄,想再找些得力的同伙儿。早就听闻张氏兄弟水上功夫了得,如若有你二人相助,大事必成。”
张横、张顺听后心中了然,便和李俊商定好了分工。李俊负责和穆家接头,童威、童猛两人负责从两浙将私盐运来江州,由于私盐不敢走官渡,便由张横、张顺则负责将这私盐运过浔阳江,然后由李俊和穆家运走私卖。浔阳江上常有盐茶司巡视,以防私盐过江。张横二人便在夜间将私盐偷偷运过大江,两人都使得一手好船,即使是被人撞见,一会儿功夫也就将其甩到无影无踪。每趟下来两人也都能拿个百十两,大概每月能走运一趟,二人顿时手中就阔绰起来了。李俊提醒二人,财不外露,切不可让人知道他们做了这个买卖,否则性命难保。因此两人照旧白日里做着那私渡的买卖,依旧欠着赌场中的赌债不还,只是被催的急了还上个几两银子。
时间就这样过了半年,这一日李俊带着童威童猛和一个陌生汉子到了张家兄弟家里,张横见了之后忙让自己兄弟去置办酒菜,李俊一摆手说道:“今日不劳二位准备,那穆太公和他两个儿子特请我等去其府上做客,我恐兄弟二人不知那穆家庄子所在,因此特来上门一趟。”李俊见张横看着李立,面露疑惑,便一笑说道:“哈哈,这位是我新认识的兄弟叫李立,在那揭阳岭经营一座饭店,常做些稳妥的买卖,因此我等得以相识。”于是李立便上前和张家兄弟打了招呼,双方见面后也都意气相投,不久之后便熟络起来。
李俊带着张横等一行人到了这揭阳镇上,李俊指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和路边的做生意的门店说道:“在这揭阳镇上,想要做谋生的买卖都得先去穆家拜谒,穆家点了头,你才能在这揭阳镇上把生意做下去,并且每月还得将收入的一成交给穆家以得庇护。若是不经穆家的允许私自做了生意,嘿嘿……”
张顺问道:“那又怎样?”
略带红色胡茬的李立在一边笑道:“若是你是开饭馆的,保证没一个人去吃饭;若是你是卖布匹的,保证没一个人去扯布;若是你是卖菜的,等到菜烂了也卖不出去一根。即使你是一个要饭的,一年就是一文钱也没人给你打赏。”
张顺一惊,心中暗道:好霸道的穆家!平日里只听说他们势力不小,却不知对揭阳镇渗透的如此之深。
此时李俊接着说道:“穆家虽然势大,却也不是那纯粹的恶霸。若是有穷苦人家日子过不上来,穆家也会多有接济。做生意的折了本钱的,穆家也会给你银钱让你继续经营。逢着灾荒之年,穆家还会拿出粮食来赈济灾民。因此在揭阳镇中大家对穆家是又敬又畏,也有一帮庄客对其忠心耿耿。历任的县太爷来了之后都得和穆家搞好关系,不然这揭阳镇就没法管理,若是和穆家关系搞好,此处也是太平时光,但凡有那大奸大恶之徒,不消官府费心,穆家自然会将其捉拿归案。”
童威在一旁说道:“前些时日有两个头领带了一些喽啰在揭阳镇附近的林中经常劫掠钱财,揭阳镇百姓不堪其扰。据说一人叫‘锦毛虎’燕顺,一人叫‘白面郎君’郑天寿。官府派出厢兵围剿,却被两人带人杀的大败,最后官府请穆家兄弟出马,才将这两个劫路的匪徒打散,听说那燕顺还被穆弘一棍子打的吐了血。”
众人说话间便到了穆家庄子外面,这庄子修的倒是也不显山不露水,看着没什么异常,但是当那扇庄门打开之后,张横却看到那大门极为厚重,外面包了两指厚的铁皮,开门都得两个壮汉用力拉开,那院墙也是厚重高大,进了里面之后,见到有一队队的庄客拿着武器在巡哨,防御的却像是一个独立的小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