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府正门,早有庄静郡主贴身侍女荷香在外等候,见安思郁二人回来,迎上前去道:“夫人有令,令少夫人祠堂等候。”
这……这也有些太快了,安思郁本以为至少还会过一个风平浪静的晚上,谁知前脚刚回来,后脚她的婆婆就要抓她挨罚了。安思郁心中七上八下,求助的眼神望向一旁的言子期。
言子期不假思索与安思郁并行,岂料荷香却挡在他身前,阻拦道:“夫人吩咐,只许少夫人一人前往,少爷不必相随。”
安思郁闻言,神情顿时慌了起来,谁知一旁的言子期听闻后,竟微微点头表示认可,转身向相反方向走去。
安思郁大惊失色,急道:“将军……”
言子期听她唤自己,回了头看她,见她那副急像热锅蚂蚁般的神情,努力克制住心底笑意,正色道:“怎么?郁医师,害怕了?”
见他神色一本正经,话语却犹带戏谑,还称自己为“郁医师”,安思郁气鼓鼓道:“我才没有!我还不晓得什么是害怕!”说罢,故作镇定般捏了捏拳头,挺胸扩首的向祠堂方向走去。
嘴上说是不怕,但她来到言氏祠堂门前时,身体还是不争气的抖了几下,脸上也白了几分颜色!
言氏祠堂比起安氏祠堂大了许多,祠堂正厅除供奉了言敬将军神位、画像外,亦供奉了言氏历代先祖神位及画像,而让安思郁身抖心惧的,是祠堂门口两侧,分别站了两位身材高壮魁梧、面无表情的家仆,以及他们手中各持的一柄六尺之长、碗口般粗重的戒杖!
同这等戒棍一比,她爹往常用来吓唬和修理她的那根棍子,根本就是在挠痒痒啊!
看来今天这顿罚,必然是躲不掉了。又想起方才言子期弃她而去,当真是毫无义气!安思郁惊惧之余,不由得气的牙根发痒。正在此时,有女声从祠堂后方厉声传来:“跪下!”
安思郁定睛,来人正是自己的婆婆庄静郡主。她从偏门进入,在旁边一侧坐下了,正狠狠盯着她看。安思郁依言,跪在祠堂中间蒲团之上,只听言母道:“安思郁,你既已嫁入言家,便该守言家规矩。你非但无视规矩,反而恣意出走,混入战场,干扰子期作战,给他带来麻烦,你可知错?”
安思郁答道:“出走之事,我知错。但我并没有干扰将军。”
言母闻言柳眉倒竖,怒道:“你一个女子,不好好在家侍奉长辈,相夫教子,却不成体统跑去战场,抛头露面,不知羞耻!如此胡来,惹得子期分心分神,当真是胆大妄为!你竟还敢顶嘴?”
安思郁听她如此说,心中腾然升起一阵无名怒火,竟也不论自己身处何境、面前何人,驳斥道:“我上战场并非为了将军,女子又如何?我身为医师,当尽医者本分、行济世之事。离家出走是我不对,但我那时没有办法……”
“你……你……”言母气的竟有些结巴起来,大声喊道:“不知礼,无家教,还强词夺理?你娘是怎么教你的?”